萩原研二心神一凜,眼神倏然凝固了刹那,又若無其事地恢複了過來。
難怪小降穀在安全的環境下依舊要用這麼隱晦的話點明萊伊的身份,原來是祂在壓製著。
萩原研二擔心地看向金發同期,見對方扔給他一個放心的眼神,便鬆了口氣。
他垂眸看向小陣平,摩擦著下頜,裝模作樣地說:“萊伊都是同道中人了,那琴酒有一半概率也很合理。”
諸伏景光聽到了二位同期的議論聲,不經意間和萩原那雙蘊含著濃鬱笑意的紫色眼眸對視上,神色無奈極了。
研二明知道沒這種可能,偏偏縱容著陣平在那裡瞎猜。
假如琴酒有問題,跟著琴酒出任務的人是不是都有問題,很可能全是臥底。
被琴酒殺死的叛徒是不是有可能都是根歪苗黑的組織成員?
想想都不可能。
他瞟了眼陣平,發現對方眼神亮晶晶的,堪稱鬥誌昂揚地在猜測著琴酒是臥底的可能性,還一一列舉那些沒根據的傳言當佐證。
但語氣卻不見得有多認真,像是拿這個笑話逗研二開心。
諸伏景光:懂了,你們幼馴染間的小情趣。
他心酸地摸摸鼻子想,誰還沒有個幼馴染啊。
他輕步走到降穀零麵前,見人心虛地不敢看他,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將對方拉到了一旁的沙發上坐下。
“zero,你有指揮的記憶對嗎?”他問道。
降穀零:最怕坦白局。
他被劇情意識盯著,說話都得謹言慎行,唯恐突然暴雷,被對方吊打。
他謹慎地斟字酌句:“我有。”
諸伏景光也小心翼翼地注意著措辭:“你可以告訴我,指揮想要做什麼嗎?”
“想要……”
降穀零差點將‘自殺’脫口而出,可仔細想想,被操心師人設卡覆蓋時,他心裡真正想的是逃離這個世界嗎?
他一直活在他人的眼光中,努力想要滿足外界期待,他為此痛苦,卻又不得不去做,因為他渴望得到真正的愛,這是性格上的缺陷。
降穀零沉吟片刻,忽然笑了下,以一種繾綣溫柔的、純粹又快樂的語調說:“我想要現世安好。”
“我覺得人有選擇生的權力,也有選擇死的權力。”
“我渴望著人類的誠實與愛,渴望陽光會眷顧我。”
他彎起眼眸,在水晶燈的照耀下,神色溫柔到令人心碎:“我好愛這個世界啊。”
諸伏景光望著摯友,知道他說的是指揮的心聲,心酸又心疼。
他似乎有些明白這個人格的問題了,是從小到大缺乏親人、朋友關愛,又因為混血的原因備受排斥才造成的吧。
這敏感的小缺陷,在zero考上警校,交到其他朋友之後,已經幾近於無。
所以,指揮人格其實年齡也不大吧。
是個缺愛的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