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言赫看著南書這副模樣,心中猶如被重錘敲擊,既心疼又有些不知所措。
他的目光緊緊鎖在南書身上,試圖從那憔悴而又冷漠的麵容上尋得一絲線索,可終究是徒勞。
他實在不清楚南書這段時間究竟經曆了什麼,為何回來了,卻要對自己視而不見,仿佛他們之間曾經的交集都被歲月無情地抹去。
他能進來實屬不易,在門口苦苦敲了太久,那敲門聲在寂靜的樓道裡回蕩,顯得格外突兀。
隔壁的鄰居不堪其擾,滿臉厭煩地出來嗬斥。
經過一番艱難的溝通與確認,鄰居才勉強允許他冒著危險從陽台翻過來,還事先毫不留情地聲明,如果這過程中出現了什麼意外,他們不會負責。
那冰冷的話語和嫌棄的眼神,褚言赫都默默忍受了,隻為了能見到南書。
可沒想到,他進來以後,會看到這副令他心碎的樣子。
南書瑟縮在床上,眼神空洞而又充滿疏離,身體微微顫抖著,像是一隻受傷的小獸,在獨自舔舐傷口,對他的到來沒有絲毫回應。
如果是一直這樣倒也罷了,可偏偏,對於自己的出現還產生如此強烈的反應,甚至於是厭惡惡心……
“你在乾什麼?”一道尖銳的女聲在褚言赫的身後響起。
是何芝,她回來了。
褚言赫剛才被南書的情況驚到了一瞬,整顆心都揪在南書那裡,再加上一直專注地關注著他的一舉一動,竟沒太注意房間裡的其他動靜。
因此,完全沒有發現何芝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不過此刻,南書的情況才是最糟糕的。
其實他本意並不想這樣對待褚言赫,他也沒那麼排斥褚言赫的靠近,隻是他的身體像是背叛了他的意誌,生理反應不受控製。
他抑製不住自己不做出那些惡心和抗拒的反應,這些讓他像極了一個無法融入正常情感交流的異類的反應……
被何芝帶到了客廳,房間的門也就這麼關上了,那輕微的關門聲在南書聽來卻似一道無情的屏障,將他與褚言赫隔在兩個世界。
此刻的南書又不可抑製地產生出‘果然,他還是不想看見我……’這一類厭棄自己的想法。
他的雙手緊緊揪著被角,指節泛白,一邊顫抖著身軀,一邊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倔強地不肯落下。
他深知自己的異樣,也害怕給褚言赫帶來困擾,可內心深處又無比渴望著褚言赫的理解與陪伴,這種矛盾的心理如潮水般將他淹沒,讓他在這小小的房間裡,陷入了無儘的痛苦與掙紮之中。
這一刻,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像一個神經病……
混亂的思緒在腦海中肆意翻湧,身體仿佛也不受控製,隻能無助地蜷縮在此處。
“你來這乾什麼?”
“誰準你進來的?”
……
何芝一句又一句地質問著,那尖銳的嗓音如同一把把利刃,格外咄咄逼人,劃破了屋內原本壓抑的寂靜。
之前對他的客氣,仿佛都是她的一層偽裝。
“他怎麼會變成這樣?”褚言赫的聲音有些晦澀,仿佛被一層陰霾所籠罩。
他的目光中滿是痛苦與疑惑,心心念念隻想知道,在這短短的一段時間裡,孟和生究竟遭遇了什麼,為何會判若兩人,並沒有去回答何芝的問題。
“這是我們家的事,你管得著嗎?”何芝冷冷地回應著,“褚同學關心好自己就行了。”
她沒有正麵回答褚言赫的問題,畢竟在她心底,對褚言赫所代表的群體懷著深深的厭惡。
在她的觀念裡,同性戀這種群體都是違背常理、令人惡心的存在。
“我問你,他到底怎麼了?”褚言赫再也控製不住自己,將麵對長輩應有的好脾氣拋諸腦後,對著何芝憤怒地怒吼起來。
他本就生得一副頗具威懾力的模樣,濃眉緊皺,雙眸中燃燒著怒火,再加上此刻這毫不掩飾的盛怒神情,仿若一頭被激怒的雄獅。
何芝一下子怔住了,被褚言赫這突如其來的氣勢所震懾。
不過,她很快就恢複了鎮定,畢竟多了幾十年的人生閱曆,她深吸一口氣,故作鎮定地說道:“什麼怎麼了?治病去了。”
“治病?你治什麼病去了,把一個好好的人折磨成這個樣子?”
褚言赫的聲音微微顫抖,每一個字都飽含著他對孟和生的心疼與對真相的急切探尋,那緊握的雙拳,仿佛在極力壓抑著內心即將噴薄而出的怒火與不安。
何芝被褚言赫的逼問弄得有些心煩意亂,但仍強裝鎮定,她輕哼一聲,說道:“這是他自己的問題,他心理不正常,我帶他去進行一些矯正治療,這有什麼錯?”
褚言赫聽到“矯正治療”四個字,心中一緊,他莫名覺得不是什麼好東西。
“什麼矯正治療,你乾了什麼?”
“不就是同性戀該去的地方,他回來以後這不是好了麼。”何芝還顯得有些無所謂,但其中也夾雜著一些她的不確定。
褚言赫聽到這的時候,下意識地隻是認為何芝把他送去了一個折磨人心理的地方,才導致南書變成這副模樣。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