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墨,繁星似鑽,上元節的汴京仿若被璀璨燈火喚醒的盛妝佳人,處處洋溢著節日的歡騰。
徐子建站在自家宅院裡,望著頭頂那朵嬌豔欲滴的牡丹花,眉頭緊皺,滿心的不自在。
一旁的表弟同樣露出一副苦瓜臉,可惜他輩分小,比徐子建更加沒有發言權。
這花是母親徐氏執意要他們簪上的,說是上元節簪花出行乃是汴京的雅俗,男子們皆如此裝扮。
“建哥兒、達哥兒,莫要苦著張臉,這花簪著多精神。”
徐氏笑語盈盈,眼神裡滿是對兒子的寵溺。
徐子建無奈地歎了口氣:“母親,這花戴著實在怪異,孩兒實在不習慣。”
徐達同樣拱手道:“姑母,俺也一樣!”
“習慣了就好,出門在外,莫要失了咱們徐家的儀態。”
徐氏輕輕整理著他們的衣擺。
徐家眾人準備妥當,一行人朝著那輛寬敞的三駕馬車走去。
這馬車甚是寬闊,便是坐上十人也不會覺得擁擠。侍女小廝們則有序地登上另一輛馬車,跟在後麵。徐子建扶著母親和姐妹徐兆兒上了馬車,宋引章和趙盼兒兩位未來妾室也相隨其後。
扈三娘身姿矯健,換了女兒裝扮後更顯英姿颯爽,她目光警惕,時刻留意著四周,肩負起保護徐府女眷的重任。
馬車緩緩前進,十幾個護衛在馬車前後護衛
與此同時,盛家宅門外,兩輛馬車靜靜停駐。
盛老夫人因年事已高,不願在這上元夜外出湊熱鬨,隻在壽安堂中安享靜謐。
小妾林噙霜因身份低微,無緣參與元宵燈會,隻能在府中暗自神傷。
盛宏帶著兩個兒子長柏和長楓步入馬車,車內,盛宏神色嚴肅,細細叮囑著兩個兒子:“此次文會,爾等定要謹言慎行,遵循禮儀,莫要失了盛家的風範。”
長柏沉穩地點頭:“父親放心,孩兒定當牢記。”長楓則眼神中帶著一絲興奮與期待,應道:“是,父親。”
另一邊,王大娘子與盛家幾個姑娘同乘一輛馬車。她滿意地看著幾個女兒的裝扮,不住點頭。
大女兒華蘭身著一襲月白色錦緞長裙,外披一件淡粉色繡著梅花的披風,頭戴精致的珠翠發飾,打扮得體大方,明豔動人,恰似春日裡盛開的繁花。
如蘭和明蘭亦是淡雅清新,如出水芙蓉般清麗脫俗,那模樣活脫脫就是官家小姐的典範。
唯有墨蘭,身著一身玫紅色的衣裙,裙擺上繡著繁複的花紋,腰肢束得纖細,發間插著華麗的步搖,走起路來搖曳生姿,打扮妖媚。
王大娘子見狀,眉頭緊皺,低聲嗬斥道:“墨蘭,你這打扮成何體統,莫要丟了盛家的臉麵。”
墨蘭心中委屈,小聲辯解道:“母親,女兒隻是想……”
“莫要多言,你且看看你姐姐和妹妹的裝扮,再瞧瞧你自己。”王大娘子打斷了她的話。
墨蘭本不想穿得如此張揚,可在生母林噙霜的教唆下,為了能在汴京的王孫公子們麵前嶄露頭角,吸引眾人的目光,還是穿上了這身豔麗的衣裙。
畢竟,比起被王大娘子罵一頓,還是找個金龜婿更重要。
盛家和徐家的馬車在集英巷口緩緩彙合,隨後,沿著西大街內城宜秋門一路向西。
車輪滾滾,馬蹄噠噠,不多時,便走出了順天門。
不遠處,那金明池在燈火映照下宛如夢幻之地,此次花燈文會的舉辦地就在此處。
金明池外,官眷們的車馬如長龍般連綿不絕,一輛輛精美的馬車裝飾華麗,駿馬嘶鳴。
車簾輕動間,可見裡麵的女眷們身著華服,笑語嫣然。
除了官眷的馬車,也有不少平民百姓結伴而來,他們身著樸素卻乾淨的衣裳,臉上洋溢著質樸的笑容。
大周朝的金明池對百姓開放,上元節燈會自是熱鬨非凡,而每年三月初一至四月初八,百姓也可入園遊覽。
屆時,東岸彩棚之下,百姓們可儘情觀賞精彩絕倫的水戲表演,藝人在水中翻騰跳躍,如蛟龍戲水,引得陣陣喝彩;西岸則是垂釣者的好去處,人們手持釣竿,悠閒地享受著垂釣之樂;湖麵上,遊船搖曳,百姓們可租賃遊船,泛舟碧波之上,感受那春日的柔風與湖水的清涼。
園內,商家們抓住商機,開設了形形色色的酒肆、茶坊、飯店、商鋪、地攤等,酒肆中酒香四溢,茶坊裡茶香嫋嫋,飯店內菜肴飄香,商鋪裡擺滿了琳琅滿目的商品,地攤上則是各種小物件,應有儘有。甚至,還設有解庫,以備不時之需。
徐子建下了馬車,抬眼望去,金明池畔花燈璀璨,宛如繁星墜落人間。
湖麵上,花燈船緩緩駛過,船上的歌女輕歌曼舞,歌聲婉轉,似夜鶯啼鳴。
“這金明池的夜景,當真是美不勝收。”徐子建不禁感歎道。
徐晴兒興奮地拉著他的手臂:“哥哥,你看那邊的花燈,好漂亮。”
宋引章和趙盼兒跟在身後,宋引章輕聲說道:“公子,如此盛景,實乃難得。”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