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東廠調查結果來看,徐子建很克製,隻是在追查生母的生契,而沒有理由自己手裡的權力肆意妄為。
嘉佑帝知道如果徐子建真要依動用自己手裡的權力的話,王老夫人聯絡朝中大臣們的信件根本送不出去。
“徐子建這樣的臣子,朕不能讓他寒心。”
嘉佑帝心想,一定要妥善處理好此事。
他要讓王家明白,皇權至上。
任何妄圖挑戰皇權的行為都將付出慘痛的代價。
“來人,傳朕旨意,令皇城司全力調查今夜和王氏聯絡的官員。”
“一個都不許放過,務必查得清清楚楚!”
嘉佑帝的聲音低沉而有力。
風,在宮殿的飛簷間呼嘯而過,仿佛在為即將到來的風暴奏響前奏。
嘉佑帝處理完政務,神色凝重地踱步至皇後宮中。
曹皇後見他滿臉陰霾,忙起身相迎,柔聲問道:“陛下今日這般神色,可是朝中出了大事?”
嘉佑帝長歎一聲,在殿內的主位上坐下,揮手讓侍從退下。
這才將徐子建與王家的糾葛,以及皇城司的調查結果,一五一十地說給曹皇後聽。
曹皇後聽完,柳眉微蹙。
片刻後,曹皇後朱唇輕啟:“陛下,臣妾以為此事不可操之過急。”
“明日朝堂,不妨先按兵不動。王家黨羽眾多,如今必定在暗中謀劃。”
“待他們按捺不住,紛紛跳出來為王家發聲,攻擊徐子建之時,陛下再拿出《辭爵書》和證據。”
“如此一來,您便能將其一並發落,削弱王家在朝中的勢力。”
“既顯得陛下寬容大度,讓人心服口服。”
嘉佑帝微微頷首。
他眼中露出讚許之色:“皇後所言極是,朕也是這般考慮。”
“隻是那徐子建,雖說一心為母,行事並無大錯。”
“可在言辭上確實有些衝撞,若不稍加懲戒,恐難服眾。”
“但他這份孝心,著實可嘉,朕又不忍太過苛責。”
曹皇後微微一笑,接著道:“陛下仁善,臣妾深知。不如就罰他俸祿三年,以儆效尤。”
“陛下也知道,徐子建如今家境優渥,想必也不在乎這點俸祿。”
“如此既能彰顯陛下的公正嚴明,又不至於讓他太過委屈。”
“另外,為安撫他,不妨給他母親封賞,以表彰徐的孝道。”
“也可讓天下臣民知曉陛下的恩寵與關懷。”
嘉佑帝點頭讚同。
曹皇後又接著說:“隻是經此一事,汴京怕是容不下他了。”
“王家雖會受到懲處,但他們的餘黨難免懷恨在心。”
“日後必定會尋機報複。陛下得提前給他安排個外放的官職。”
“既能保他周全,也能讓他在彆處施展才華。”
嘉佑帝有些好奇詢問道,“皇後覺得哪裡適合安置徐?”
曹皇後思忖片刻,緩緩道:“臣妾聽說,如今的西夏國主李涼祚野心勃勃,剛剛上位兩年,就四處征伐周邊小國,明年怕是要對大周朝動手了吧。”
“徐大人既有才學,又懂兵事,是讓他去西疆側翼的秦鳳路任職,沒準還可以去大周朝開拓疆土。”
“一來可造福百姓,二來也能遠離這朝堂紛爭。”
“待他立下功績,再將他召回朝中,委以重任,豈不是一舉兩得?”
嘉佑帝撫掌大笑:“皇後果然聰慧過人。
朕早已經和徐公明約定,待今年過後便讓他去西疆負責開拓河湟之地。
在明日朝會之後,朕便順水推舟將徐卿調去秦鳳路,以免引起彆人的懷疑!”
說罷,他起身抓起著皇後的手說道。
“有皇後在朕身邊,為朕分憂解難,實乃朕之幸事。”
曹皇後福身行禮,溫婉說道:“陛下謬讚,臣妾不過是儘些本分。”
“隻盼陛下龍體安康,朝堂順遂,百姓安居樂業,臣妾便心滿意足了。”
另一邊,徐子建從宮中出來後,先去樊樓打包了家人愛吃的宵夜,這才趕回徐府。
“伯爺回家了…”
徐府的下人驚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