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州府衙內,寒風呼嘯,卷著枯葉拍打著窗欞。
徐子建負手立於窗前,凝視著院外那棵枯槐,枝乾在風中搖晃。
大半個月過去了,他一直在等,等那道至關重要的旨意。
終於,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沉寂。
“大人!聖旨到!”
隨著一聲高喊,一名內官邁著小碎步疾步而入,手中明黃色的聖旨高高舉起。
徐子建整了整衣袍,快步上前,跪接聖旨。
“鎮海侯?”
徐子建展開聖旨,看到封賞時,瞳孔微微一縮,心中暗自思忖。
“看來朝中有人忌憚我在西疆發展,想用這虛銜將我調離。
不過無妨,我登州水軍和梁山泊才是立身之本,任他如何算計,也動搖不了我的根基。”
“將濟州島封給我?哼,你們這算盤怕是打錯了。”
“沒有封地,我徐子建一樣能夠掌控西疆!”
徐子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
將聖旨緩緩放下,心中已然有了盤算。
待傳旨內官離去,徐子建揉了揉眉心,隨口向一旁侍立的書童周森問道:
“周森,登州辛娘子母子,最近過得怎麼樣?有些日子沒見我那乾兒子了,倒是有些想念!”
辛娘子也就是明蘭假死的生母衛恕意。
嘉佑五年,被徐子建救活後隱姓埋名,改名辛秀寧。
她後來做了自己的登州水軍幕僚,兒子隨母姓叫做辛棄疾!
周森連忙上前一步,恭敬地回道:“回公子,辛娘子在登州水軍替您管理後勤,把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條。
上次還給汴京的明蘭姑娘送了些登州的特產。
不過,她前一陣子來信彙報,濟州島的林氏蠢蠢欲動,想要回高麗起兵,希望咱們登州水軍支持她!
辛娘子來信詢問,咱們登州水軍要不要支援?”
徐子建踱步到桌前,端起早已涼透的茶盞,輕抿一口,沉默片刻後說道:
“支援可以,但是不能打著登州水軍的旗號,讓皮島的張橫、張順兄弟出手。
咱們登州水軍的支援可不是這麼好拿的。
告訴林允兒那個女人,拿高麗的特產來換。
馬匹、耕牛、瓷器、高麗參、高麗美女、太監這些咱們東海商行都收!”
說到此處,他嘴出露起一抹微笑,想起當初那個叫林允兒的高麗女子,想要色誘自己時,差點被扈三娘一刀劈了的情景。
“你替我回信告訴秀寧,若是她想見明蘭,再過三年我可以安排她回汴京…”
徐子建頓了頓,眼神中難得地流露出一絲柔和,似乎想起了那些與辛秀寧母子在一起的溫馨時光。
“是,公子!我立刻派人給辛娘子回信!”
周森應了一聲,急忙取來筆墨,將徐子建的話仔細記錄下來。
徐子建拿起桌上的幾封書信,遞給周森,說道:“將這幾封家信派人送回汴京,有些日子沒見母親和娘子他們了,也該寫封家書,回去報平安了!”
看著周森離去的背影,徐子建心中湧起一股對家人的思念,但很快又被秦鳳路繁雜的事務拉回現實。
他掃了一眼躲在床榻上裝睡的古麗娜紮,有些不滿的說道“還裝睡呢,還不快點過來幫忙?”
“來咯,我這腳還沒好利索呢!你就讓我給你乾活!”
少女皺著鼻子從床榻上跳下來,曼妙的身姿在徐建子麵前展露無遺。
這個女人在色誘自己,徐子建心中閃過一個念頭。
秦鳳路戰後事宜千頭萬緒,主官歐陽修還在養病,所有擔子都壓在了徐子建這個經略副使肩上。
高聰一個幕僚根本忙不過來,徐子建整日埋首於堆積如山的公文之間。
如今又兼管涇原路軍政,徐子健一直在想辦法擴大自己的幕僚團隊。
一個偶然的機會,他在給古麗娜紮治病的時候,古力娜紮竟然指出了自己文書上的一些錯誤。
徐子建發現古力娜紮這個西夏貴族女子,居然有當秘書的天賦。
於是他便將古力娜紮留在身邊,幫自己處理,州府來往的文書。
這個來沒藏家的女子想要利用自己,徐子建自然是知道的!
隻是想要利用他,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
嘉佑六年12月初,秦州城外,寒風凜冽。
徐子建在渭河渡口,送彆即將被調回汴京擔任樞密副使的上司歐陽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