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冬的盛府門前,積雪未消,簷角銅鈴在寒風中輕晃。
王若弗身著蔥綠織金褙子,月白襦裙下擺繡著纏枝蓮紋,正踮腳張望,鬢邊珍珠步搖隨著動作輕顫。
王大娘子身後。
墨蘭執團扇半掩嬌顏。
如蘭攥著錦帕東張西望。
明蘭則垂眸立在次女身後,發間一支銀蝶簪子素淨雅致。
\"母親,馬車來了!\"
如蘭脆生生的聲音響起。
隻見兩輛三駕朱漆描金馬車碾過青石板路,車轅上的鎮海侯府紋章很是顯眼。
不一會馬車停在盛府門前。
王大娘子忙整了整衣襟,踩著金線繡鞋迎上前去。
車簾掀起,紫袍玉帶的徐氏扶著丫頭的手緩步而下,誥命服上的仙鶴紋栩栩如生,身後跟著一襲紫色誥命襦裙的華蘭,眉眼溫婉如春水。
末了下車的徐晴兒身著粉色霞影紗褙子,腕間羊脂玉鐲叮咚作響,盈盈福了一禮:\"王大娘子金安。\"
\"哎喲我的親家母!\"
王若弗笑著迎上去,\"今日又要麻煩你們了!\"
她回頭嗔怪地瞥了眼三個女兒,\"還不快來給徐太夫人請安!\"
三姐妹齊刷刷福身,明蘭聲音清潤:\"徐太夫人妝安。\"
徐氏慈眉彎彎,目光在明蘭身上多停了一瞬:\"王大娘子好福氣,幾個姑娘一個比一個標致。\"
她忽而轉向徐晴兒,\"倒是我家這丫頭,整日就知道在後院裡騎馬玩耍。\"
\"徐三姑娘這氣質,才是真正的蘭心蕙質。\"
王若弗拉著徐晴兒的手不住打量,\"瞧瞧這衣裳料子,怕不是蜀中的雲錦?\"
眾人說笑著往馬車走去,華蘭落後半步,看到衣著豔麗的墨蘭眉頭不由得一皺。
…
另一邊,長柏長楓立在另一輛馬車前。
長柏月白長袍腰間懸著羊脂玉佩,長楓則著茜色錦袍,腰間墜著個鎏金香囊。
車簾掀開時,兩人齊齊愣住——徐子建身旁除了徐達外,赫然坐著顧廷燁。
\"大姐夫安好!徐表哥安好!\"
兄弟倆行禮時,長柏目光掠過顧廷燁染著霜雪的衣擺,\"仲懷,你怎在此處?\"
顧廷燁仰頭灌了口酒,琥珀色酒液順著下頜滴落,在玄色錦袍暈開深色痕跡:\"昨日家父命我同赴正旦宴,等我披星戴月趕到侯府,卻被告知侯府的馬車早走了。\"
他冷笑一聲,指節捏得發白,\"怕是有人嫌我這逆子礙眼,故意使絆子!\"
長楓忍不住皺眉:\"這也太...\"
話音未落,被長柏暗中扯了下衣袖。
顧廷燁忽而自嘲地笑起來,眼底卻凝著冰:\"他們越是不想我去,我偏要去!這不厚著臉皮求公明兄帶我入宮。\"
他舉杯向徐子建,\"若不是公明兄仗義,我顧二郎怕是要被攔在宮門外當笑話!\"
徐子建放下茶盞,青玉杯盞在案幾上輕碰出清響:\"仲懷何必妄自菲薄?你我相交多年,彆人不了解你,我還不了解你?
你自小就文武雙全,如今不順,不過是小人作祟罷了!\"
他望向車窗外紛飛的雪花。
“寶劍鋒從磨礪中,梅花香自苦寒來!”
\"今日宴上,遼、西夏使者怕是來者不善,諸位正好讓他們見識見識什麼叫我大周兒郎!\"
長柏默默將酒壺推到顧廷燁手邊。
五人相視一笑,馬蹄聲漸遠,碾碎了滿地瓊瑤。
顧廷燁來到大慶殿,正好碰到了顧偃開和顧廷熠、顧廷偉,以及顧家4房5房的兩個嫡長子。
“見過父親!”
顧廷燁朝顧偃開行禮道。
“二郎你來了太好了,還以為你沒趕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