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蘭見著小打小鬨在自己老爹心裡翻不起波瀾，更是把之前吳大娘子馬球會上的事娓娓道來。
“伯爵娘子邀盛家三姐妹一同打馬球，席間墨蘭借著換衣服的空隙準備越界去私會外男，不曾想被我一路跟來，用一坨泥巴毀了她的好事。”
盛紘的臉“唰”地白了，指著墨蘭說不出話：“你……你……”
林噙霜慌忙跪下：“老爺！六妹妹胡說！墨兒那麼規矩的人怎麼會做這種事！”
“我沒胡說，”明蘭從袖中摸出個玉佩，玉上刻著個小小的“墨”字，“這是我在馬球會上撿到的，二姐姐認得嗎？”
墨蘭的臉瞬間沒了血色，癱在椅子上。
那玉佩是她貼身戴了多年的，前些日子私會梁六郎時不小心弄丟了，沒想到竟落在明蘭手裡。
老太太終於放下茶盞，渾濁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厲色：“盛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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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紘一個激靈，忙應道：“母親。”
“你教出來的好女兒，”老太太的聲音不高，卻帶著威嚴，“私會外男，還敢動刀子傷妹妹，成何體統！這事，你自己看著辦。”
盛紘額上的汗珠子滾了下來。他看看麵無人色的墨蘭，又看看臉上纏著紗布的明蘭，心裡像被貓抓似的。
私會外男是足以毀了盛家名聲的大事，可墨蘭終究是他疼了多年的女兒……
“來人！”盛紘咬了咬牙，“把四姑娘帶到祠堂跪著，沒我的吩咐，不準出來！”
這處罰輕得像撓癢，林噙霜卻鬆了口氣，忙不迭地磕頭：“謝老爺開恩！”
明蘭垂著眼，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緒。她早料到會是這樣。
在生父盛紘心裡，四姐姐墨蘭再錯也是最疼愛的女兒，而自己這個庶女的感受他根本不放在心上。
夜深了，明蘭坐在窗前，丹橘正小心翼翼地替她換傷藥。
紗布揭開，那道血痕像條猙獰的紅蟲子，爬在白皙的臉頰上。
“姑娘，老爺也太偏心了，”丹橘氣得眼圈發紅，“就罰跪祠堂，這算什麼處罰？”
明蘭笑了笑，指尖輕輕拂過傷口邊緣：“能讓她受點教訓，就夠了。”
她心裡清楚，今日這番話，本就不是為了嚴懲墨蘭，而是為了試探。
試探盛紘的底線，試探老太太的態度，更試探自己在這個家裡，到底有幾分分量。
結果很清楚！
她能依靠的，隻有自己。
小桃忽然從外麵進來，手裡捏著個油紙包：“姑娘，門房說有個老嬤嬤托他轉交的。”
明蘭打開一看，裡麵是張字條：“三日後，玉清觀佛堂。”
她的手指猛地收緊，字條被攥成一團。
他認出了這是生母，衛恕意的字跡。
看來自己在盛家的動作，讓母親擔心了。
窗外的月光透過窗欞照進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明蘭望著那片光影，眼神一點點變得堅定。
母親的仇，林檎霜的算計，盛府的涼薄……
這一切，她都會親手算清楚。
遠處傳來打更聲，梆子敲了三下。
明蘭將字條湊到燭火上，看著它化為灰燼，像看著那些不堪的過往。
夜風穿過庭院，帶來一絲涼意。
她知道，從明天起，有些事再也回不了頭了。
哪怕是生母勸自己，她也不會放棄複仇。
那些人必須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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