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的朝會,汴京的雪已經停了,太陽難得露了臉,卻沒多少暖意。
紫宸殿裡,炭盆燒得正旺,大臣們按品級站著,氣氛卻比往常凝重。
韓章率先出列,手裡捧著一份奏折,躬身道:“陛下,欽天監近日觀測天象,卜得明年春耕時節,恐降雨稀少,影響農事。臣懇請陛下,明年開春後,親往太廟祭天祈雨,以安民心,以保五穀豐登。”
文彥博和歐陽修也跟著出列,齊聲附和:“臣等附議!”
元豐帝坐在龍椅上,手指敲著扶手,沉吟片刻,看向大臣們:“諸位愛卿以為,此事可行?”
大臣們紛紛躬身:“陛下聖明,此舉可行!”
就在這時,顧廷燁出列,身著殿前司副都指揮使的官服,甲胄在晨光裡閃著冷光,他躬身抱拳道:“陛下,祭天祈雨,乃國之大事,祭文需加蓋傳國玉璽,方顯鄭重。
如今玉璽在太後娘娘宮中,太廟與皇宮相距甚遠,祭文來回傳遞,恐多有不便,亦恐誤了吉時。
臣懇請陛下,傳旨太後娘娘,暫將玉璽借予陛下,待祭天之事完畢,再歸還太後娘娘。”
他話音剛落,禹州幫的幾位大臣也跟著出列,齊聲說道:“臣等附議!顧將軍所言極是,玉璽暫借,既顯陛下孝心,亦不誤國事!”
曹太後坐在殿側的簾後,聞言皺了皺眉。
她手裡捏著佛珠,心裡犯了嘀咕。
祭天祈雨確實是大事,玉璽加蓋祭文也合規矩,隻是她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可看著韓章、文彥博這些輔政大臣都沒反對,又不好直接拒絕。
她便掀開簾子一角,問道:“韓相公、文相公,你們以為,顧將軍所言,可行否?”
韓章躬身道:“太後娘娘,顧將軍所言,合乎禮製,亦為國事考慮,臣以為可行。”
曹太後見連韓章都這麼說,便放下心來,點了點頭:“既如此,便依顧將軍所言。任守忠,你去哀家宮中,將傳國玉璽取來,下朝後交給陛下。”
“老奴遵旨!”任守忠躬身退下,不多時,便捧著一個鎏金鑲玉的盒子回來,裡麵正是那方傳國玉璽,玉質溫潤,印麵刻著“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八個大字。
隨後,顧廷燁又站出來。
“陛下,我家三弟和兩個堂兄弟如今卷入逆王案中,懇請陛下看在臣往日微薄的功勞份上從輕發落!”
元豐帝著急玉璽的事擺了擺手,“顧將軍,此事還須有司審理後再議。
諸位愛卿要是沒有其他事,那便退朝吧!”
禦書房裡。
元豐帝看著那方玉璽,手指都有些顫抖。
等劉瑾將玉璽遞到他麵前時,他幾乎是搶著拿了過來,緊緊抱在懷裡,聲音都帶著激動:“徐愛卿,這玉璽……真的就這麼拿到手了?”
站在一旁的徐子健,神色卻依舊沉穩,他躬身道:“陛下,玉璽雖已到手,但此事並未完結。太後娘娘若是反應過來,必定會追究,陛下需早做打算。”
元豐帝這才冷靜了些,他將玉璽放在龍案上,輕輕摩挲著印麵,沉聲道:“太後那邊,自然會不樂意,可玉璽既已到了朕手中,便沒有再還回去的道理。
朕登基近兩年,朝局穩定,四海升平,她卻以朕年紀尚輕為由,牢牢握著玉璽不放,朕忍了這麼久,也該忍夠了。徐愛卿,你有何對策?”
徐子健沉吟片刻,道:“陛下,對策其實很簡單——重賞顧將軍即可。
顧將軍此次出麵奏請玉璽,已然得罪了太後娘娘,陛下若不重賞,寒了功臣的心,日後便無人再敢為陛下分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