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集諸部首領,”耶律大石的聲音低沉卻有力,“還有威武、崇德七州的長官,半個時辰後,在議事廳議事!”
可敦城的議事廳是當年遼軍駐守時建的,如今雖有些破敗,卻依舊透著威嚴。
半個時辰後,十八部首領和七州長官陸續趕到,個個麵帶疑惑。
大黃室韋部首領巴圖率先開口:“大石將軍,如今東遼軍在東邊步步緊逼,咱們困守可敦城,召集我們來,是有什麼對策嗎?”
耶律大石走到廳中央,目光掃過眾人,緩緩開口:“諸位,雲州已落耶律乙辛之手,新帝被害,大遼的正統,如今隻剩我們這一支了!”
他頓了頓,伸手撫過腰間的長劍,“當年道宗皇帝在位時,我們駐守西境,誓要保衛大遼河山。”
如今東遼耶律不貼篡奪大遼基業,耶律乙辛弑君叛國,若我們再不振作,大遼就真的亡了!’
他的聲音越來越高,帶著難以言喻的激昂:“我耶律大石,今日在此立誓——願率西境兵馬,驅除東遼國賊,複興大遼!”
諸位若願與我同心,他日大遼複興,我必奏請朝廷,封諸位世代為王!’
若不願,我也絕不強求,諸位可自行離去!”
話音落下,議事廳內一片寂靜。
七月,耶律大石率領八萬大軍南下,進攻夾山——那裡是東遼軍完顏婁室的防區。
可東遼軍戰力強悍,完顏婁室更是身經百戰,雙方在夾山腳下激戰三日,西遼軍損失慘重,不得不撤軍退回可敦城。
軍帳內,耶律大石看著傷亡名冊,眉頭緊鎖。
耶律迭裡走進來,遞上一杯熱茶:“將軍,完顏婁室的兵馬太猛了,咱們暫時不是對手。”
耶律大石接過茶,卻沒有喝,隻是望著帳外的篝火,緩緩道:“我知道。”
東遼軍剛打下上京、中京,士氣正盛,咱們硬拚,隻會白白送死。’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決斷,“傳令下去,放棄南下,準備西征!”
敵剌部首領兀術皺著眉,猶豫道:“大石將軍,西邊部落實力不差,咱們這時候西征,東遼國怕是不會放過我們……”
“怕什麼?”耶律大石打斷他,手指指向廳外的戈壁,“可敦城地勢險要,西境諸部驍勇善戰,隻要我們同心協力,定能與東遼一戰!”
更何況,東遼軍主力在東邊消化上京、中京,一時半會兒顧及不到我們。’
若我們能趁機西征,吞並西域部族,壯大實力,他日定能揮師東進,收複故土!’
他走到輿圖前,手指在葉尼塞河上遊的位置一點:“吉利吉思部族盤踞在此,若能拿下他們,不僅能獲得戰馬和糧草,還能打開西征的通道。”
再往西,東喀喇汗國、高昌回鶻,這些部族雖有實力,卻各懷鬼胎,隻要我們策略得當,定能一一收服!’
巴圖看著耶律大石堅定的眼神,又看了看身邊的部首領,突然起身,單膝跪地:“我大黃室韋部願追隨將軍,複興大遼!”
有了巴圖帶頭,其他部首領和州官也紛紛起身跪地:“我等願追隨將軍!”
耶律大石看著眾人,眼中泛起淚光。
他伸手扶起巴圖,沉聲道:“好!從今日起,我自立為西遼王,整合諸部兵馬,共抗東遼!”
先拿下吉利吉思,再往葉密立方向進軍,等我們壯大了實力,再回來找東遼算賬!’
消息傳到東遼,耶律不貼當即下令,讓完顏宗翰率領五萬大軍進攻可敦城,試圖阻止耶律大石西征。
可從東遼腹地到可敦城,路途遙遠,沿途多是戈壁沙漠,糧草運輸困難。
完顏宗翰的大軍走了一個多月,才抵達可敦城附近,卻已是人困馬乏,糧草告急。
站在可敦城樓上,耶律大石看著遠處東遼軍的營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完顏宗翰想斷我們的後路?真是癡心妄想!”
他轉頭對耶律迭裡道,“傳令下去,緊閉城門,堅守不出。”
等東遼軍糧草耗儘,自然會撤兵。’
果然,沒過多久,完顏宗翰就收到了糧草不濟的消息。
他看著可敦城堅固的城牆,又看了看手下疲憊的士兵,無奈之下,隻能下令撤兵。
八月,耶律大石率領大軍西征,首站便是吉利吉思部族。
吉利吉思人驍勇善戰,擅長騎射,一開始還能抵擋西遼軍的進攻。
可耶律大石戰術靈活,先是派小股部隊騷擾,消耗對方的體力,再趁對方疲憊時,率領主力發起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