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也不能隻靠生產隊啊,不然還不得餓死?”崔玉鳳笑了。
“哦,原來這樣啊。”錢翠鳳點點頭。
倆人連說話,帶乾活,效率還不錯。
天快黑的時候,崔玉鳳把錢翠鳳的鞋麵給弄好了,才拍拍屁股走了;錢翠鳳給爐子添了煤,鍋裡加了水,晚點得做飯、還得給杜薛濤預備點回來後要吃的東西,然後去院子裡晾的衣服,邦邦硬的衣服隻能一兩件的拿回屋裡,放到炕上軟化著,回頭再掛到屋裡的線條上繼續晾著,等明天再拿出去繼續晾著,看樣子得晾兩三天了。
“文成,你想吃啥?”
錢翠鳳看著兒子趴在炕上,有點打蔫;杜文成搖搖頭,有點蔫蔫的想睡。
錢翠鳳摸摸兒子的頭,有點微微的熱,想著是不是著涼了;晌午睡醒了就跑出去小便了,估計是風衝了。
“文成,給你吃雞蛋好不好?”
杜文成看一眼母親,“好!”
錢翠鳳想想,乾脆倆人吃麵疙瘩好了,給兒子臥個雞蛋再吃點疙瘩,自己喝點湯,然後吃兩塊白薯,給杜薛濤攤一點軟餅。
不過,有點費油!
錢翠鳳搖搖頭,歎一口氣,然後出去準備先給兒子做飯,回頭再想彆的。
錢翠鳳麻利的切了白菜刷,熗鍋,水開了,臥個雞蛋,然後找小碗,給兒子做點純白麵的疙瘩,幾分鐘,疙瘩湯臥雞蛋就做好了。
“文成,起來吃雞蛋嘍!”錢翠鳳掫著杜文成坐起來,然後開始喂他,因為看他的樣子,就是有點衝風了,有點發熱。
錢翠鳳喂兒子吃了多半碗麵疙瘩、一個雞蛋、少半碗湯,然後自己才開始吃。
稀碎的白菜絲、清甜的白麵湯、少許的疙瘩,配上一點鹹菜,再吃兩個白薯,錢翠鳳吃的都冒了些汗,打著飽嗝,看一眼在旁邊已經眯著的兒子,錢翠鳳坐在炕沿上落汗,待了一會兒,錢翠鳳去刷了碗,又找個盆,放了三分之一的白麵、三分之二的白薯麵,加了一點鹽,加溫水攪拌成稀糊糊狀,然後在桌上的小菜板上切了半根蔥,等攤餅之前撒上,提提味道。
給兒子蓋好被子,再摸摸腦門,有點汗,不那麼熱了,她掖好被子,拿著後半晌納到一半的鞋底子,繼續乾活了。
油燈的燈芯發出微弱的、閃爍的光,把杜文成縮在被窩裡的形狀印在牆上,而錢翠鳳微微拱起的肩背,則在牆上和窗戶上形成一個有個豁口的半圓,一張一合的。
安靜的夜裡,月光在空中散漫的映照著天地間的一切,給物什披銀之後,還在大地上形成深淺不一、形狀各異的影子,偶爾,還會隨風搖曳。
膽小的人在夜路上,不免加快自己的腳步。
杜薛濤在礦門口,跟一起出門的同事分開,左轉向西北,背著今日份的樺樹皮和煤塊,腳步匆匆的往家裡走去。
杜薛濤膽子不大,但是也不小,他仿佛不知道啥叫怕,尤其那種鬼怪的說法。
所以父母、兄弟姐妹都喊他傻子,他也沒反駁過。唯二的“反抗”:第一次,主動提出來下井乾活,幫助父母養活全家;第二次,在父母跟他、他們兩口借錢、錢翠鳳不同意的時候,他選擇在媳婦一邊,沒跟父母一心。
在單位,領導安排的工作,沒有說過不,也不會偷懶,當然也不會‘顯擺’自己,就是踏踏實實、傻實在的乾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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