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奕深等著錢奕海出來了,才到跟前,輕聲說,“你帶我去慶奎叔家去。”
“咋了?”
“彆問。”
錢奕深的聲音,在錢奕海耳朵裡,變化很大,多了些嚴厲和整肅。
“嗯,我知道了。”
“這就走,趕緊的。”
錢奕海嚇一跳,借著月光看向堂弟,突然之間就感覺太陌生了,沒注意腳步踉蹌一下,然後帶著人朝錢慶奎家走去。
到了門口,錢慶海不用提示,就隻拍門。
“哪呀?”裡麵是錢慶奎的聲音。
“叔,是我。”
“奕海啊,咋了?”錢慶奎趿拉著鞋子,披著外衣出來了。
錢奕海沒敢再搭話,等著錢慶奎出來。
“這是哪呀?”錢慶奎沒認出錢奕深。
“奕海哥,你回去吧,我跟叔說。”
錢奕深讓錢奕海離開,錢奕海沒多話,點點頭就走了。
“哎?奕海,咋走了?”錢慶奎這會兒認出錢奕深了。
“叔,彆多問,找個僻靜的地方,我跟你說點事情。”錢奕深聲音不高,但是很有力。
“咋?”錢慶奎以為是他自己家的事情,不喜歡錢奕海聽到。
“你跟我去我家西屋?還是隊部?”錢家溝有個隊部,也就是三間房,還是之前誰家廢棄的。
“去隊部吧。”錢奕深等著。
錢慶奎帶上院門,在前頭帶路,錢奕深跟在後麵,想著到時候如何措辭。
錢慶奎摸著黑開了鎖,進了屋,點上牆上掛著的煤油燈,錢奕深看到北牆根那個土炕,光禿禿,啥也沒有。
靠南窗有倆舊桌子,對麵放著,旁邊是兩把破椅子。
錢慶奎坐到一把椅子上,示意錢奕深坐對麵,“說吧,你家咋了?”
“叔,不是我家咋了,而是有大事兒了,咱們村裡沒人去縣裡開會?”
村裡沒廣播,報紙也是偶爾有人去公社或縣裡了,才帶回來,有時候背回來一遝,都是一兩個月之前的內容了。
“沒人通知去縣裡開會啊?咋了?”
錢慶奎一頭霧水,好像這些跟他家也沒啥關係吧?
“也沒去公社開會?”錢奕深有些疑惑,難道他們這邊真的是世外桃源?閉塞到這個地步?
“你說吧,這些事跟你有啥關係?”錢慶奎有些不耐煩,覺得這個子侄是虛張聲勢。
“給你看看我收到的信。”信是上月寫的,等到這裡收到快一個月了。
“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