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看吧。”
錢慶奎拿出信紙,就一張紙,字不多,很潦草。
“奕深,不要再寫信,也不要問,多聽廣播,看報紙。張(他們連長)被抓,我被撤被批,小心火燒。”後綴是劉。
“這?你、你們犯事兒了?”錢慶奎想不到彆的,但是‘政治覺悟’還是有的。
“叔,你看這個。”錢奕深又給錢慶奎一張報紙的一小塊,是手撕的,很不規則。
1966年6月18日,北京大學發生了揪鬥40多名黨團乾部、教師、學生的亂打亂鬥事件。
(特此聲明:此內容來自網絡新聞)
錢慶奎看完了,更不明白了,“這個跟你、跟我有關係?”
“我覺得有。”錢奕深看著自己不太熟悉的族叔。
“憑什麼呢?”錢慶奎不太清楚這個侄子,這幾年當兵都做過什麼。
“看似毫無關聯的兩件事兒,可是我知道,是有關聯的,是政治發生了變化、或者說,不遠的將來,政策會有很大的變化。”
錢奕深不能深說,更不能說他之前在哪裡、做過什麼,甚至家裡人、村裡人再高一點的縣裡,都不知道他是如何受傷的,隻是知道因公。
錢慶奎搖搖頭,再發生變化,到他們這個小山村的時候,也是‘很久遠’的事情了,而且,他們經曆的多了,很多事情並不是特彆的在意,不過侄子的敏感還是要感激的。
“你分析的也許有道理,可是這樣的推測,讓我們如何去防範?防不勝防啊。”
“嗯,我知道了。”錢奕深也明白,他們這個小村,確實有些‘世外桃源’的意思,就拿土改來說吧,政策實行了嗎?
實行了。
可是跟上麵的要求卻有些不同!
或許族裡的人有能力的太少,擔不起大責來,所以,哪怕慶奎叔和榮安老爺爺是地主成分,能當家做主的還是他們—之前的族長也是村裡最大的兩個地主。
最初還推了一個堂哥出麵撐著,後來公社也明了,索性就不過問了,村裡的人更無所謂了,有地種、有糧食吃、有工分拿(象征性的分糧和分錢)、能活著,就行了。
要不是錢奕深出去當兵、打仗、後來去了首都,他也跟大多數族人一樣的,甚至跟他一起當兵出去再回來的,也還是一樣啊:能好好的活著就好。
“你有啥想法?”錢慶奎看著沉吟的侄子,仿佛第一次見到他。
“我想去靜西看看。”縣城,終究是比山村活絡很多吧,起碼能看到報紙、聽到廣播。
“找武裝部的人?”錢慶奎知道,侄子回來的時候,武裝部就跟著送人回來過。
“不,我就是想去看看,看看有沒有報紙、聽聽廣播。”
“那還不如去華陽鎮呢,離得近、還方便!
“可是,華陽鎮跟縣裡還是有區彆的吧?”錢奕深對華陽鎮比較陌生,當然對靜西縣城也是陌生,隻不過錢家溝隸屬於靜西縣。
“你要是隻想看報紙、聽廣播,完全可以去華陽鎮,你不找你兩個姐姐的話,可以去找你慶森叔,他在華陽鎮弄個小院子,倒騰些粗糧和雞蛋啥的。”
“嗯,我去過慶森叔那裡。不過他現在還在那邊嗎?不是說嬸子今年生?”錢奕深對女人生孩子,還是不不太了解。
“我也拿不準了,你今天先回去,我去榮安叔那裡看看去,明天早上你早點來我家,來這裡也行。”
錢奕深看著錢慶奎並沒有太在意的樣子,他也不能再說其他的,而且這大晚上的,確實做不了什麼,事情還沒有到需要他半夜三更的外出的地步,隻不過真到了那個時候,也不趕趟了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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