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終於到了偈洹破陣而出的時候。
蕭聰之所以選擇在“鶉火危軫鎖仙陣”外布置一座傳送陣,就是為了防止真的出現偈洹與魔族裡應外合的情況,它能夠爭取一些時間,隻要偈洹不出防禦法陣的範圍,那裡麵的戰鬥就沒魔族什麼事兒。
這天中午,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空地中央緩緩浮現一個半球形的銀色光罩,那是“鶉火危軫鎖仙陣”在造化被搶並受到偈洹攻擊的情況下而顯露出來的痕跡,上麵那一道道不停顯現又消失的裂痕,說明被困萬載的偈洹實力依舊很強。
阿曇它葉、無儺慧那和菩戒般奴成正三角形分彆守在三個方向,白佛手執九環錫杖,站在蕭聰等人之前,還是那副不急不緩之色,看上去對這件事情勝券在握。
其他人則是屏氣凝神,目不轉睛地盯著前方,都說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那偈洹即使已經被封印萬年,但若是想要他們的命,還是比碾死一隻螞蟻還要簡單。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左右,銀色光罩突然暴了裂開去,與此同時,一道金光帶著浩瀚的念力席卷而出,那是之前在法陣中鏡台古佛威能尚在的法旨,緊接著,象啼聲兀然響起,白佛隨手丟出一隻紫金缽體,它迅速飛到已經損毀的法陣上方,懸停在那裡吸收著金光,而三位金剛這時候也同時出手,紅黃藍三道光芒從其手掌射出,直直連在紫金缽之上。
象啼聲還在傳出,但比之前急促了許多,蕭聰甚至能從中感受到幾分痛苦。
金光漸漸收,一麵張開的錦綾快速上升,並被收進紫金缽中,金光全無,進而露出偈洹的真容——一頭高約六丈的巨象,它四肢粗壯,有著蒲扇一樣的耳朵,又彎又長且潔白如雪的象牙和長可及地的象鼻,額頭上有一碩大的金色“萬字符”,全身布滿五顏色的梵文,隔著老遠的距離,便讓人感受到那種專屬於佛家的安寧氣息。
吸收了法旨之後的紫金缽瞬間變大,將偈洹完全罩住,巨象拚命掙紮,很快就沒了動靜,直到被下降的缽體完全扣住。
“這就完了?
蕭聰心中自問,自巡視法陣封印以來,偈洹這一次最是順利——好像在他的記憶裡,還真沒有幾件這麼順利的事,他扭頭看向防禦法陣之外,那裡空空如也,年輕人的眼神幽幽,似乎對魔族的缺席有些失落。
遠處,困著偈洹的紫金缽迅速縮小到海碗大小,重新飛回到白佛手掌之內,麵容清秀的和尚將九環錫杖立在地上,右手一翻,一道黃符憑空而現,並被其貼在紫金缽上。
蕭聰看著那海碗大小的紫金缽被白佛重新收起,也不知怎麼地就想起了在祭蒼閣眼皮子底下成功逃脫的五頭大惡,他心想:
“菩提崖辦事,應該不會像祭蒼閣那般荒唐吧。”
白佛轉過身來,對蕭聰笑道:
“偈洹已被成功收服,蕭族長可以放心了,此事既了,貧僧就該回菩提崖複命,看得出,接下來您並不打算回帝都或蕭家,具體計劃,貧僧不敢多問,隻是希望能讓阿曇它葉護送您走完這一程,也算是我佛土對您聊表感謝之情。”
一位仙君的護送,對於現在的蕭聰來說,確實是很大的誘惑,但他也清楚地知道,菩提崖的護法金剛,終究不是自己人,也肯定不會成為自己人,這會帶來諸多不便,而且,天魁山脈一行雖然凶險,但對他們來說同樣是一份難得的曆練,物以稀為貴,事以易成賤,在這樣一位仙君的保護下順利無虞地到達苦海之衛舊址,便不剩多少意義了,
“尊者好意,晚輩心領了,隻是區區小事,何敢驚動尊駕,如此高看魔族,豈不是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玄真界還有很多比晚輩此行更重要的事情,如此強大的力量,還是用在那些事情上麵吧,再說,晚輩身邊這些高手雖然比不上尊駕,但也是能獨當一麵的存在,有他們足夠了。”
白佛幾聲輕笑,
“既然蕭族長心中有數,貧僧也不強求,那就祝您旗開得勝一路順風。”
蕭聰雙手合十,
“借尊者吉言。”
白佛亦是雙手合十,
“阿彌陀佛,蕭族長,青山不改,綠水長流,貧僧先行告辭。”
“尊者慢走。”
白佛帶著三位金剛以及眾多僧徒儘數離去,眨眼間,穀中便隻剩下以蕭聰為首的一行人。
星流雲納罕,
“小聰,你為什麼拒絕白佛的好意,有阿曇它葉這麼個仙君保鏢在,咱們肯定安全得多啊。”
蕭聰微微一笑,
“殺雞焉用宰牛刀,讓他來給我們作保鏢,沒必要,菩提崖這個人情,可不能這麼輕易地就給浪費了。”
星流雲了然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