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府
一道詭譎的身影貼著牆靠近一個被兵士們層層守住的院落。
人還挺多,看來這鄭歡還是有點意識的,挺惜命。
但終究是人算不如天算,他的命早就被朝內的文官算儘了。
一陣風吹落了本就隻是堪堪貼著花壇邊的殘葉,仿佛有人從花壇邊上擦身而過。
他的身影快到肉眼根本就看不到。
“阿切,剛才是不是有什麼地東西過去了?”這速度根本就不不像是人,像是什麼小動物一樣。
“哪有什麼東西?我看你是魔怔了。大將軍的院子裡都快被圍成了鐵皮桶,怎麼可能有東西能進的了內院?你真當他的那些親兵一個個都是吃素的?”
“也是,我就是太累了,看晃眼了。”
“知道晚上要當值,你白天還不好好休息?要是被大將軍發現了,你就等著被發落吧。”
被說的這人也不敢頂嘴,隻是下定決心以後要是晚上當值,白天一定會好好休息。
房間內。
雖然沒有腳步聲,也沒有任何呼吸,但鄭歡還是警醒了。
房間內肯定有第二個人在,鄭歡從不讓人進他的房間,侍衛都是在門外喊叫他,要是有人接近也會在第一時間就被拿下。
靠著這股直覺,他在戰場上躲過了很多次暗殺。
看似酣睡的鄭歡悄悄的伸手摸到了被子裡的短刃。
一隻手突然按下了他的手,“鄭將軍對待客人就是這種態度?”
鄭歡猛的睜開眼盯住了他,心裡還在驚歎這個人的力氣之大。
他行軍打仗,從沒見過力氣這麼大的人。
景竹院重重守衛,就連房頂上也有人守著,甚至換崗的時間每天都不一樣,這個人究竟是怎麼進來的?
他難道是江湖中人?這些一流高手平時是最不愛跟朝廷打交道的,怎麼可能會來謀殺他!?
難道是被京中那些人請來殺他的?
對方要是有這種能耐,又何必聽從他們的驅使?要是聽從了,直接殺了他不是更好?
現在這樣豈不是在白白浪費時間?
麵具下的陳許延哼笑了一聲,“大將軍不必想的那麼複雜,我是來救你命的。”
他示意鄭歡坐起身來。
身穿寢衣的鄭歡赤腳走了過去
陳許延給自己倒了杯茶水,仿佛他才是這個房間的主人。
“坐。”
鄭歡不解的坐在了他的對麵。
“你剛才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陳許延一臉認真的說道,“聽聞鄭將軍請了不少名醫看病,特彆是擅解毒的。”
“隻不過,你是以你母親為幌子請的名醫,說是為你母親看病。”
“確實如此。”既然這個人進出景竹院如入無人之地,知道這些也並沒有讓他覺得很意外。
鄭歡隻是有些好奇他的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又是何人派來的。
“鄭將軍不必想的那麼多,我其實是來救你的。你身上中的不是毒,是蠱蟲,所以尋常解藥靈方對你來說自然是一點用都沒有。”陳許延又自說自話的拉起了他的手。
一條黑線已經沿著他的左手腕蔓延向了他的五臟六腑。
這麼短的時間,就蔓延得這麼快了?
“你應該已經吐血十餘次了,這蠱蟲很不一般,你吃的那些靈丹妙藥,隻會滋生它的生長。它長得越大,你要承受的痛苦也就越多。看來這個人,真是恨毒了你。”這個人正是當朝宰相,也是他的老對頭。
“你有辦法救我?”鄭歡聽到蠱蟲也是不由得一驚,這不是異族擅使的東西嗎?這些人居然連蠱蟲都能弄得到,難怪不怕他在各地苦尋找名醫。
恐怕不知道躲在哪個陰暗角落裡嘲諷他的愚蠢。
鄭歡一臉懇求的看著陳許延。
他這條命根本就不重要,但這天下不能毀在他們這些人手裡。
老百姓的命也不能白白任由他們踐踏!光是眼下的厚雲城已經是不能再多等了。
他一旦有什麼三長兩短,那麼潛藏在鄭府的奸細們肯定就坐不住了,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已經無力解決這些人了。
也不知道眼前人究竟有沒有能力救他。
陳許延笑了笑,“我當然有辦法,要不然我也不會來找你,不是嗎?”
鄭歡雖然已經年老了,但他的那雙眼睛還是一如既往的清明。雖然不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是什麼來頭,救他後會向他索取什麼,但現在已經都不重要了。
“你想要我幫你做什麼?”
“醜話說在前麵,要是前些年我還有點力量的時候,你要什麼我都能幫到你,但現在我是落地的鳳凰不如雞了。也就這條命最值錢,他們都想方設法的想要我死。”他的妻兒早就不在人世了,都被害了。
隻有一個幺兒被他偷偷送養。
他這條命,遲早要還給周朝。
陳許延苦著臉放下了茶杯,他好歹也是這厚雲城的老大,居然喝這麼次的茶。
“救你之後也許我很久都不會找你,但等我找到你,你務必要幫我辦成一件事。”陳許延又拿出杯子倒了一杯旁邊壺裡的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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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歡張嘴準備說些什麼。
陳許延卻直接抬起了手掌,“你沒有資格提任何要求,我說的任何事你都必須要做到,否則免談。”
他無非也是說些不違背原則之類的話,但陳許延不是在跟他打商量,他想活著,就必須答應自己一件事。
新的王朝必定顛覆舊的王朝,不是由一個兩個忠君之臣或者一群人的自以為是就能改變的。
鄭歡遲早會看清事實,不管他承不承認。
“好。”要是自己沒命活下來,那說什麼都是枉然,至於其他的,走一步是一步吧。
“躺在桌上,把你的左手伸出來。”
......
陳許延滿頭大汗的收起了手術器械。
鄭歡被腳下正在蠕動的大蟲子給嚇了一跳,“這麼大一條蟲子在我身體裡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