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我爹真讓張逢春滾蛋了?”獨孤景淮突然認真起來,就連他最喜歡的小妾都被他推到了地上。
“啊。”小妾驚呼一聲,獨孤景淮的這一推讓本就穿的不太嚴實的她泄露了春光,她狼狽的趴在地上不敢抬頭。
周圍的男人肆意的打量著她,可獨孤景淮根本就不管她的死活,她隻好往桌下鑽躲避視線。
王武也是一臉驚喜的回稟,“正是如此,也不知道大人昨晚派人去跟他說了什麼,他今早就遞交了辭呈,說是要告老還鄉了。那老太監餘洪元連忙就跑到乾清宮去報信,但恰好貴妃正在乾清宮,皇上那是二話不說就同意了張逢春告老還鄉。”
看來宸貴妃在皇帝眼裡是無人能及的,所以他們這些在獨孤家辦事的人才是最有前途的。
宸貴妃在宮中獨占盛寵,宮裡剩餘的那些胭脂俗粉根本就不討皇上的喜歡,一旦等她哪天懷上龍子,當上了皇後,獨孤家的權勢肯定還會更上一層樓。
獨孤景淮大笑出了聲,“那是當然,我阿姊可是皇上心尖上的人。”
“我們獨孤家想辦的事就沒有一件辦不成的,宮內宮外都一樣。”
等阿姊懷孕生下龍子,那周禹晟的皇位也算是坐到頭了,日後的周朝遲早是他們獨孤家的。現在他千方百計的阻止那些女子進宮就是為獨孤南歌在爭取時間,不讓她們有機會懷孕。
他又坐回了座位上,“為何我阿姊的助孕藥遲遲派不上用場?宮外這些大夫也是一樣的廢物!”
王武的笑意瞬間收斂了起來,很快就在心裡醞釀好了該說的話,“皇上為了娘娘的安危不讓咱們得大夫住在娘娘宮裡,因此咱們也隻能定期派大夫去給娘娘請脈,這助孕藥肯定是好的,都是咱們自己找的最好的藥材。”
“但就是不知道為什麼遲遲難以見效。”這點也是讓他們挺詫異的。
但娘娘多年前就因為秋日意外落水影響了身體,可該調理的早就調理好了,怎麼還是遲遲懷不上孕?幸而皇上也這一直沒有寵幸過彆的嬪妃。
獨孤景淮遲疑了一會,“重新再換一批名醫吧,找最好的,京城周圍找不到就給我去外麵找。我就不信了,這天下這麼大,就找不到一個好大夫。”
眼看著阿姊都進宮兩年了,還能不急嗎?這要是換在尋常人家,早早就被人詬病是不是不能生了。
“是,奴才這就去辦。”王武自然是要急切起來了。
獨孤景淮叫住了他,“等等。”
“你親自帶人去找吧。”
他擔心有人使壞,這種事他交給其他人也放心不下,要是太過於興師動眾了,他爹恐怕也會讓他收斂些。
還是王武去辦最合適,他生性低調。
“是。”王武也有些意外,但還是照辦了。
公子身邊有大人的親信跟著想必也不會遇到什麼大事。
......
——張府
“夫君,我們,我們當真就這麼離開京城?”林儀緊緊的抓住了自己的袖子,看起來一副十分不甘心的樣子。
這麼多年的風風雨雨都闖過來了,現在居然因為獨孤信的三言兩句就要離開京城?
她實在是不甘心!
短短一天時間,張逢春就像是老了幾歲一樣。
他背著手回頭看著林儀,“不走?我們不走,兒子的安危就不保。”
林儀聽到這話不由得緊張起來,“兒子在那麼偏僻的小地方,他能使什麼壞?”
她不知怪過多少次張逢春,明明都是戶部侍郎了居然不給兒子安排一個好位置,對那些親戚也是一副避之不及的樣子,簡直是有些薄情寡義了。
但自從先帝,也就是周禹晟的哥哥死後她才算是看清了一些,眼下的京城根本就不能待,兒子留下來反而會害了他們。
“哼,豈止如此?之前那些消失的賑災款他都準備栽贓到瑾瑜身上了。”張逢春也沒想到獨孤信的威脅會這麼直白,居然直接告訴他要栽贓的罪名。
國將不國了,這天下馬上就要亂了,他不敢也不想留在京城了。
隻希望一家人能夠團聚。
“他怎敢如此?皇上當真還就不管了?難道咱們就不能求到英國公那裡去?英國公最是公正,肯定不會放任不管的!”林儀心裡還是存了最後一絲希望的。
“你難道忘了他女兒是貴妃?她在宮中如日中天,地位也是無人能及,這次就是因為她,皇上才讓告老還鄉。”張逢春這麼多年的戶部尚書也不是白當的。
但他也沒想到皇帝竟然會昏聵至此,居然任由妖妃擾政,雖然這一局看似是他敗給了獨孤信,但朝廷中對周朝失望的人也會更多,他就等著看周禹晟會是什麼命運。
林儀這下徹底失望了,“昏君!真是昏君!”
張逢春嚇得連忙捂住了她的嘴,“低聲些,有些話千萬不能在這個節骨眼說出來!要是讓獨孤信眼線知道了,你讓我們一家人怎麼活?!”
這話雖然聽著十分荒唐,但他不得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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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東西吧,咱們要儘早離京了。”張逢春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著離開京城。
兔死狗烹,他手底下那些官員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得到重用,唉,算了,操心太多又有什麼用?他現在已經不是戶部侍郎了。
他府上本就沒有什麼奴仆,這些一遣散,能帶出去的就更加寥寥無幾了。
—夜間
林儀憂心忡忡的走進了張逢春的書房。
“怎麼了?”張逢春正在喝茶,手上還拿著一本書。
他們家財物不多,最多的就是書,這書房的書已經打包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一些書他準備送給自己的門生,後天早上就該出發了。
也不知道這一彆以後還有沒有再遇的機會。
“家裡沒幾個練家子,我想去武行買幾個。”要不然就這麼離開京城,實在是太危險了。
剩下的丫鬟仆婦本就不多,除了遣散的,剩下要帶走的都是老實本分的。
張逢春搖了搖頭,“就帶上家裡的幾個吧,他們要是真不想讓我活,帶再多人也沒用。”
聽到這悲涼的話語,林儀的眼淚也順著臉龐滑落,“我已經給兒子寄了信,要是咱們真死了,他也能知情,做事也會小心一些,他肯定會平安無事的。”
“彆憂心太多了,這都是命數,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