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勝!”
呼喊引發共鳴,周圍的同僚,以及遠道而來的援軍也跟著一起躁動,隨後界河沿岸響起了各式各樣的口號。
“艾瑞希人永不言棄!”
“驅逐狼群,光複艾瑞希!!”
“俺們贏了!”
“北伐,收複故土!!”
在一聲聲的歡呼中,士兵忘記了身上裂開的傷口,也忘記了那滲入骨髓的疲憊,軍銜的隔閡也在此刻變得模糊不清,士兵摟著軍官的肩膀,開心的又蹦又跳。
軍官一開始是無奈,並想製止這種不規矩的行為,但隨著氣氛的逐漸熱烈,最終軍官也加入其中。
若拉應該是最激動的那一部分群體,在艾米莉說出古斯塔夫氣場已經消失後,她發出了一聲尖叫,隨後一下跳到了絲特芬妮的背上,摟著她的脖子,像個兵瘤子一樣不斷吹口哨,並發出讓宮廷禮官見了都恨不得掩麵而去的呼喊。
情緒波動一向很平淡的絲特芬妮,此時也忍不住露出了無奈的表情。
瑞琪兒急得麵紅耳赤,不斷提醒若拉注意形象,但沉浸在喜悅中的若拉根本沒有聽進去,反而拉著靦腆的瑞琪兒,加入了勝利的狂歡。
艾米莉雖然也很高興,但她年長,會更沉穩一些,艾米莉招手喚來潛伏者負責人,讓對方組織人手去保護若拉。
若拉可以忘記自己的身份,但是近侍不行,她們必須考慮好一切,特彆是眼下這種即將摘取勝利果實的時刻。
所以便有了以下的畫麵,雖然若拉加入了狂歡,但卻始終有一道隱形的人牆,將躁動的士兵全部隔絕在外。
...
不過好景不長,中間發生了一件事,讓現場氣氛迅速冷卻了下來。
在猛烈的喜悅中,軍官突然發現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鬆開了,扭頭一看,前幾秒還活蹦亂跳的士兵,此時已經一臉祥和的躺在了冷硬黑土上。
微微勾著的嘴角,展示著對方喜悅的心情。
軍官以為士兵太累了,昏睡了過去,上前搖了搖士兵,想要讓他搭了帳篷在睡覺。
北境的土地,是最無情的殺手,就這樣露天躺上一會,醒來以後必得風寒症。
他們可不像那些高層,生病了立馬就能獲得醫治。
他們這些窮苦丘八為了多省一點錢給家裡,生病了隻能硬熬,熬過去了,就繼續當兵,熬不過去,便自認倒黴。
命賤丘八不畏懼死亡,因為連北境的寒冷都無法令他們屈服,唯一讓他們感到恐懼的,是給本就淒苦的家人,帶去負擔。
周圍是不斷竄動的身影,呼喊聲震得軍官耳朵嗡嗡叫,他搖了好一會士兵都沒醒。
軍官像是發現了什麼,他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指,放在了士兵的鼻子麵前。
沒有呼吸......
驀然,一道淒厲哀嚎出現在了歡呼聲中,就仿佛沸騰的熱水中倒入了一盆冷水,爭先恐後往上竄的水麵立馬平息。
“牧師,牧師在哪裡,快來救救他!”
仿佛母狼痛失幼崽般的哀嚎打斷了現場的熱烈,士兵們冷靜下來後,才發現在之前那場猛烈的歡呼浪潮中,有許多同伴悄無聲息的躺在了凍土上。
消息一層層傳遞,最後傳到了若拉的耳中,作為艾瑞希一方地位最高的人物,她第一時間趕到了現場,並指揮人手進行急救。
但結果很令人悲傷,倒下去的士兵以及軍官,沒有一個再次醒來。
治療術、聖水、救心藥劑,各種手段都使用了,但還是沒能挽回一條生命,臉頰布滿冰粒子的牧師,最後隻能趴在地上捂臉痛哭。
這些士兵燃儘了身體內的所有能量,最終隻是見到了艾瑞希獲得勝利那一刻,但卻沒能享受了勝利後的和平。
悲傷的情緒在人群中傳遞,很快蔓延至每一位士兵心中。
哐!
一名士兵摘下頭盔,單膝跪在了地上,隨後像是傳染病蔓延開來一樣,周圍的士兵也紛紛摘下頭盔,單膝跪在了地上。
緬懷與悲傷交織,形成了吞沒一切的浪潮,那些遠道而來的援軍也摘下了頭盔,並單膝著地。
冷風吹過,屍橫遍野的戰場上飄起了低沉而又悲傷的音符。
“鮮花盛放在你的窗台上
河岸上飄著風吹散的蒲公英
背後是無法割舍的家園”
我們將為榮譽而戰
為守護而戰
即便紅色的血液澆灌這片土壤\"
用生命凝結的藝術之花,在被血液浸染的土地中緩緩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