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騎兵揮舞著馬鞭,不斷抽打著眼前的人群。
“該死的狗東西,給我走快點!”
“一群賤種,竟然敢欺騙尊貴的布魯諾大人,今天不給你們一眼顏色瞧瞧,你們這些低賤到泥裡的豬玀,就不會知道厲害!”
每響起一道怒罵,都會伴隨著一道尖銳的破風聲,隨後就是痛苦的嗚咽。
這個時間點,留守村裡的大多數都是老人居多。
辛勤勞作了一輩子,這些老人身上基本都有毛病,一名老人挨了兩鞭子後,受不住刑,直接暈死了過去。
他的倒下拖累了村民前進的步伐,周圍的騎士見狀,非但沒有將人從串繩中解救出來,反而還朝倒地的老人再次揚起了鞭子。
“豬玀,我讓你偷懶!”
啪!
老人僅僅隻是身體本能抖動了一下。
明眼人都看出來老人已經不行了,但騎士卻執拗認為老人是在偷懶。
或許騎士心裡也明白,但他們不在意。
一個低賤豬玀的命而已,哪裡有主人的吩咐重要。
一名看似領隊的重甲騎士拔出了腰間長劍,雪亮的劍身在陽光照射下泛著森冷的光澤。
騎士獰笑著朝著倒地老人走去,老人周圍的村民沒有一人敢上前阻攔,全都默默的退到了安全距離外,動作中透露出害怕被波及的意味。
布萊克微不可察的擰起了劍眉,他心裡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扭頭看向身旁的報喪鳥,對方將腮幫子咬的緊緊的,一雙眼睛死死的瞪著騎士,像是要把對方記在腦海中。
唰!
白刃在空中劃出了一道優美的弧線,精準的切過了老人的脖頸位置。
一道血線順著白刃揚起方向濺射出去,在地麵上留下了一道刺目的痕跡。
沒有任何意外,老人悲慘的一生在騎士手中畫上了句號。
騎士收起長劍,低頭提著老人的右腿,將人拖到了路邊。
過程中那些村民仍舊沒有一人敢說話,全都低著頭。
拖行過程中,有一部分血液噴灑到了騎士的鐵靴上,騎士似乎很珍惜身上的板甲,路過時老人首級時,竟然飛起一腳,直接將首級踹飛了出去。
而飛出去的方向,恰好就是布萊克報喪鳥兩人躲藏的方向!
報喪鳥搓著腮幫子,雙手按住地麵就想站起來,但關鍵時刻被布萊克給按住了。
首級破開樹叢,在地上滾了幾圈後,恰好落到了兩人麵前。
對上那雙至死都沒有閉眼的雙眸,饒是一向冷靜的布萊克,此時身體都在微微的顫抖。
深呼吸了一口氣,布萊克強壓下內心的憤怒,他伸出左手將老人的死不瞑目的雙眼合上,隨後扭頭朝著報喪鳥道。
“冷靜一些,不要被憤怒衝昏了頭腦,我們此時衝出去,隻會打草驚蛇。
並且也救不了外麵那群村民,對方人多,就算一時拿不下我們,也可以拿人質做要挾,一旦對方選擇了這麼做,我們到時候該怎麼辦!
束手就擒?以這夥人視人命如草芥的行為,你覺得我們還有活著走出去嗎?
選擇抵抗到底,那麼你想過之後的畫麵沒有,對方利用人多優勢和你打持久戰,然後十秒殺一個人質。
你都說了這夥人不好對付,在你殺光他們前,那群人質一定會比他們更早死光。”
報喪鳥緊繃的身體緩緩鬆軟了下來,布萊克的話就仿佛一把燒紅的利劍,以蠻橫的姿態刺入了他的心扉。
衝出去固然是爽了,但是一想到布萊克描述的那些畫麵,他滾燙的血液立馬又涼了下來。
報喪鳥心裡其實是認可布萊克的說法的,但他又受不住內心的煎熬,老人死不瞑目的雙眼,就像是一根沾了鹽水的鞭子,正在不斷抽打著他的心臟。
抽打的同時,還一遍遍的質問他,這就是你說的想要改變世界,想要維護正義?
報喪鳥心如刀割,大腦一片混亂。
“那你說該怎麼做,就這樣沉默看著他們死去嗎?”報喪鳥伸手揪住布萊克的衣領,咬著牙低聲問道。
布萊克沒有抵抗,他直視著報喪鳥的布滿血絲的雙眼,用非常輕的語氣反問道:“你覺得我看了這種畫麵心裡就很好受?你覺得我不想救這些無辜村民?我告訴你,我內心承受的煎熬不比你小....”
說話間,外頭突然傳來了一聲帶著強烈諂媚的彙報。
“大人,您瞧瞧這是什麼,這樣貧窮的村落,竟然還有這樣的美人,大人您的運氣真是太好了,走到哪裡都有美人主動送上門...”
一名摘下了頭盔、體型矮胖的重甲騎士大叫著從破廟入口走了進來,他手裡還欠著一根麻繩,繩子的另一端打了一個活結,並套在了麵容溫婉的女孩脖子上。
白皙的脖頸被麻繩勒出了一圈紅痕,這並不削減女孩的美麗,反而還給她添加了一種凋零破碎的美感。
樹叢裡的兩人停止了扭打的動作,全都將視線投向了破廟。
被捆住的女孩不是彆人,正是之前給兩人送水囊和地瓜的女村長。
在兩人的視野中,一名穿著華麗衣裳的青年快步從破廟內走了出來。
在看到女孩的那一刻,他那雙比芝麻大不了多少的眼睛裡猛然冒出了一道精光。
“好,非常好!不愧是我的守護騎士,竟然還能從這樣落後的村子裡找到這樣的貨色,不愧有著獵犬之名!”
說完後,青年如同餓狼一樣的雙眼上下打量了一下女孩,接著摘下皮手套抬起了女孩柔軟的下巴。
“嘖嘖,這手感,嫩的就和豆腐似得,普通村莊絕對養不出這種仿佛水做的女人,我猜她說不定就是黑衣衛派出來的線人,都說黑衣衛牛逼,我看也不咋地,竟然派了一個女人來,是男人都死光了嗎?我要好好審一審他,將她給了捆好送到房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