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切爾站在一處坡頂,他這個位置可以將周圍的景象全部囊括到視野中,小路儘頭隻要出現人影,他立即就能發覺。
有一說一,撒切爾的尊容,搭配上負手的姿勢,乍一看還真的挺像那麼一回事。
有一種將軍大勝歸來,負手回憶自己波瀾壯闊一生的既視感。
這種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自信,以及那蒙著回憶色彩的憂鬱雙眸,真的特彆的迷妹子。
換一個公眾場合,這會撒切爾身邊少說得圍上兩圈女孩。
但可惜的是,眼下他待的地方是荒郊野嶺,擺出來的迷人姿勢注定無人欣賞。
也不能說無人欣賞,撒切爾周圍還是有人的,雖然沒有露出身形,但羅寧卻在山坡周圍探查到了十多道氣息。
顯而易見,這是隱藏起來的職業者。
除此之外坡底下還駐紮著一個營地,士兵數量目測在兩千到三千左右,此時正在埋鍋做飯,這些士兵雖然穿的鎧甲並不統一,看著像是雜編炮灰軍團,但士兵軍事素養非常高,休息的時候都沒有卸下身上的鎧甲。
營地外圍還設置了三層拒馬,拒馬外是密密麻麻的陷馬坑,中間偶爾還穿插著一個魔法陷阱。
然後山脈底下、以及遠處的密林當中,都可以看到哨騎的身影。
這些細節所展現出來的謹慎態度,力壓許多擅長打防守戰的指揮官!
羅寧認識的人當中,或許就隻有老薩裡能做到這種任何時刻都不放鬆警惕的謹慎。
探知了周圍的情況後,即便是羅寧,也不得不在心裡感慨對方確實是一個人才。
但可惜的是這份聰明他沒有用在正路上,反而用在了追逐欲望上麵。
這也是他淪落到如今地步的根本原因之一。
老老實實做自己的政治官,把考核成績弄好一些,等個幾年便能獲得升遷機會。
以撒切爾的個人能力,即便不依仗自己的家族,以及人口販賣生意背後的黑手,他也能找到助力。
熬個十年左右,綠袍換紅袍也不是沒有可能。
這種發展脈絡,彆說普通人,就是一些中級貴族都眼熱的不得了。
但撒切爾仍舊不滿足,他渴望得到更多!
為了達成自己的欲望,撒切爾選擇和人口組織合作,然後還把目標放到了能夠一步通天的若拉身上,並且為了加快進度,他還挑釁羅寧。
如果隻是單純的愛慕若拉,羅寧心裡雖然會有些酸,但卻也不會下場去針對人家。
因為這樣做很沒品的同時,還會給自己帶來許多麻煩。
作為公認的艾瑞希玫瑰,喜歡若拉的人海了去了,湊起來估計都能填滿一個中型城市。
這麼多的人,羅寧總不能一個一個去決鬥,然後下注誰輸了誰就不許喜歡若拉吧...
這種小孩子過家家似的鬨劇,換任何正常人都不會這麼乾,唯有那些被家人寵壞的貴二代,才會將這種丟臉的事當做榮譽的象征。
所以在若拉受歡迎這件事上,羅寧是持有一個包容的態度的。
但無奈撒切爾非得作死,光明正大的挑釁羅寧不說,還沾染了羅寧最討厭的人口生意。
違法在先,挑釁在後,這下羅寧想保持沉默都不行了。
然後羅寧略微出了點手,一個稱霸當地的執政官便灰溜溜的踏上了流亡之旅,並且很快還要被押送到狗頭鍘上。
就在羅寧準備現身之時,背後插著小旗的傳令兵大踏步跑上了坡頂。
撒切爾回頭,下意識朝著傳令兵走了兩步,反應過來後又止住了步伐。
“怎麼樣,散出去的人手有傳回來消息嘛?”撒切爾捏著嗓子問道,低沉的語氣能夠遮掩他內心緊張的情緒。
傳令兵搖了搖頭,“大人,哨騎那邊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撒切爾來回走了幾圈,緊接著問道。
“我的那些孩子呢?派出去這麼久,難道也沒有消息傳回來。”
傳令兵臉上露出了猶豫之色,似乎裡麵有什麼隱情讓他不好開口。
撒切爾應該是猜到了,他沒有再問,而是揮手屏退了傳令兵。
傳令兵前腳剛離開,撒切爾身旁的某處空地便出現了一陣漣漪,隨後一個手持法杖的老人現出了身形。
“我覺得沒必要再等下去了,你應該直接前往珀斯。”老人淡淡開口道。
撒切爾聽後虛了虛眼簾,他心裡很不喜歡老人這種“我教你做事”的語氣,但奈何後麵路還有倚仗對方的地方,所以他隻能強行壓下心中的不爽。
“沒聽到後續,我心裡始終有些不放心。”
老人臉上露出譏諷之色,“你不是不放心,你是不服氣。對方一句話,你就得灰溜溜的逃離自己運營多年的領地,這事放在其他人身上,心裡也很難放得下。”
撒切爾吐了一口濁氣,像是放棄了掙紮。“是,我是不服氣,所以我要知道後續。”
老人:“獻祭一座城居民召喚出來的外神,實力毋庸置疑,就算是成名多年的大師級強者,對上祂都討不到半點好處,一個剛進階的年輕人,從現實角度分析,我想不出他能贏的可能。
不過逃掉應該不難,畢竟他的老師是空間大魔導,身上必然有著觸發式的傳送魔導器。”
撒切爾聞言臉上露出了複雜的神色:“他的許多敵人都是這樣認為的,但最後那些敵人都躺進了墳墓裡。
從伊薩貝拉收複之戰、到北境破曉之戰、沒有一個人看好他,所有人都覺得他會栽一個大跟頭,但結果如何?
被判定了死刑的伊薩貝拉位麵,重新恢複了榮光。
搖搖欲墜的艾瑞希王國,被他從死亡邊緣拉了出來。
聖教國南下的野望,在他麵前撞的粉碎。
越是了解他,你就越有一種感覺,他就仿佛是史詩傳記裡的位麵之子。讓普通人絕望的災難,對他而言隻是一場小考驗。
我是不服氣,但我也很敬佩他,因為他確實很優秀。
我應該在隱忍一些,等擁有了一錘定音的殺手鐧,在跳出來。
這種對手,你如果不能一棒子將對方打死,那麼死的就會是你自己。”
聽到撒切爾的話,羅寧臉上表情很是複雜,暗爽中又夾著一絲嫌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