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街頭，那婉轉悠揚的戲曲餘音，仿佛仍在市井巷陌間悠悠飄蕩，絲絲縷縷，縈繞不散。
然而，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巍峨朝堂之上，風雲變幻，爭鬥正酣，氣氛凝重得仿若能擰出水來。
皇帝李世民高坐於龍椅之上，身姿挺拔，麵容冷峻，那如鷹隼般銳利的目光，仿若能洞察一切，冷峻地掃過下方群臣，開口問道：“這匪患與錢莊亂象，朕已隱忍許久，諸位愛卿可有良策以解朕之憂？”
長孫無忌見狀，穩步踏出一步，身姿筆挺，雙手抱拳，恭恭敬敬地行禮，聲如洪鐘般說道：“陛下，依臣之見，當下之急，在於大力整飭地方吏治。那些與地方豪強狼狽為奸、肆意侵吞賑災糧款的官員，罪大惡極，必須嚴懲不貸，殺一儆百，方能以正朝綱，重塑朝廷威嚴。
此言一出，世家官員們紛紛麵露不滿之色，朝堂上響起一陣輕微的冷哼聲。王珪與裴矩對視一眼，一同上前一步，拱手施禮，王珪率先開口，語氣誠懇卻又帶著幾分憂慮。
“陛下，臣以為，現今匪患猖獗，橫行鄉裡，百姓深陷水深火熱之中，苦不堪言。此時若貿然嚴懲官員，地方政務恐將陷入無人主理的困境，局麵隻會愈發混亂不堪。依老臣愚見，當務之急應是全力剿匪，安撫民心，穩定局勢。””
朝堂之上瞬間議論紛紛，支持王珪與長孫無忌的官員各執一詞，互不相讓，你來我往，爭論之聲不絕於耳。
就在這混亂之際，魏征神色鎮定，邁著沉穩的步伐站了出來，聲若洪鐘，朗聲道。
“諸位莫要再爭！依本宮之見，吏治與剿匪，二者相輔相成，需雙管齊下。一方麵，應選派清正廉潔、德才兼備之官員前往地方，將那些貪腐之徒替換下來；另一方麵，需重新排兵布陣，巧妙改變剿匪策略。以往匪徒慣以小股結夥作案，行蹤詭秘難測。聽聞涇陽縣縣令周啟文，治理地方流民有方，收並不良人員，將其訓練後化整為零，組建治安巡邏隊伍，有效預防俠客擾亂社會。又派遣訓練有素之士深入山林，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李世民聽聞，不禁眉毛一挑，眼中閃過一絲好奇，看向魏征尋問：“哦？這周啟文究竟用了何等政策？”
魏征微微躬身，雙手將奏折高高呈上，恭敬說道：“周啟文將縣城內的無業遊民仔細進行檔案歸納，而後針對這些有前科之人，開展技能培訓，為他們謀求生計。如今，縣城街道在其治理下，井然有序，煥然一新。他在上書中言道，欲提高我大唐國民素質，需麵向全體百姓。這些人員皆為可持續發展之根本，應生動活潑地培育他們的社會責任感、創新精神與實踐能力，激勵其為內心和諧及縣城可持續發展貢獻力量，力求做到人人有飯吃，人人有工做，人人有家庭。”
世民聽得頻頻點頭，眼中滿是讚許之色：“繼續。”
“陛下，奏折中還提出，從地方官員與百姓的關係而言，官員當為百姓學習的引導者、發展的促進者、民生的研究者以及和諧社會的建設開發者。需做到尊重百姓，以百姓為尊，視百姓為父母，將自身當作公仆，竭誠幫助、引導百姓。強調合作與引導的全麵性，尊重百姓的個體差異性以及民族的多樣性，讓官員以身作則，成為萬民之表率。”
“此次上奏，涇陽縣縣令與百姓齊心協力，共開墾荒田萬畝，修建水利五十餘裡，廣泛興辦蒙學，組建社區規範，培訓災民，收攏閒散人員、殘疾人、兒童、婦女等，共計六萬餘人。”
裴家家主裴矩聽聞，微微眯起眼睛，目光深邃，不緊不慢地說道：“陛下，且觀曆史，自秦以來，何曾有這般隨意將閒散人員大規模整編利用的先例？當年陳勝、吳廣，本為底層草民，一旦有了組織，便揭竿而起，掀起大亂，致使天下動蕩。”
王珪拱手。
“陛下，周啟文此舉，恐怕居心不良。將如此眾多的流民、有前科者聚集培訓，誰能保證他們不會心生叛逆之誌？況且，廣開蒙學，讓百姓人人讀書識字，愚人一旦知曉過多，恐會對上位者的指令心生質疑，這對朝廷政令的推行極為不利。”
崔仁師亦拱手施禮，言辭懇切。
“陛下三思！周啟文所提出的所謂提高國民素質，麵向全體百姓，實乃太過理想化。我大唐疆域廣袤無垠，各地風俗民情千差萬彆，民族眾多。強行推行統一的發展模式，全然忽略了地方的差異性，如何能夠行得通？地方官員本就事務繁雜，日理萬機，如今還要額外承擔引導、促進、研究等諸多職責，分身乏術。這不僅難以達成預期之效，反而會讓地方政務陷入混亂，實乃不切實際之舉。”
不但趙郡李氏的官員站出來反對，就連隴西的自家親戚也紛紛表態。一位官員上前，拱手說道。
“陛下，臣亦覺得此策看似美好，實則暗藏重重隱患。《左傳?昭公七年》有雲，‘天有十日，人有十等’，社會等級森嚴，秩序井然。如今周啟文將那些有前科的無業遊民聚集起來，給予技能培訓，還將其納入地方事務，長此以往，恐怕會讓這些底層之人滋生非分之想，擾亂我大唐安穩的社會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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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麵無表情看著兩黨在底下爭鋒，如此新穎的詞和政策，不用看，是自己兒子的計策，這是要幫他削弱世家的實力。
廣開蒙學，以身作則，官員與百姓下地乾活，培養百姓技能，這些他們都覺得沒什麼，工具人而已，
李世民麵沉如水，神色平靜地看著兩黨在朝堂之下激烈爭鋒。他心中明白，如此新穎之詞與政策，不用細想，定是自己兒子的計策，其目的在於幫自己削弱世家的勢力。
廣開蒙學，官員以身作則，與百姓一同下地乾活，培養百姓技能，這些舉措在世家眼中，不過是驅使工具人的手段，他們並不在意。
世家真正反對的，是與百姓平等相待，視百姓為父母，將自己當作公仆的理念，他們深知，這個理念一旦紮根於皇帝心中，將對世家的地位產生巨大威脅。
世家官員們你一言我一語，紛紛引經據典，試圖說服皇帝，否定周啟文的一係列舉措。朝堂之上的氣氛愈發緊張，仿若一張拉滿的弓弦，一觸即發。眾人的目光再次齊刷刷地聚焦在皇帝李世民身上，屏氣斂息，等待著他的最終決斷。
終於，李世民緩緩開口，聲音低沉卻極具威嚴：“魏愛卿所言，甚有道理。”
世家官員們一聽，頓時心急如焚，有幾個性子急的，差點就站出來諫言。但見李世民抬手示意他們稍安勿躁，便又停了下來。
“但其他官員所言，也並非毫無道理。這樣吧，朕有一建議，諸位可自行斟酌如何？”
百官聽聞，皆是一愣，麵麵相覷，他們還是第一次聽聞皇帝讓百官自行決策。
“陛下，您這是？”一位官員忍不住開口問道。
“不必多問，朕命管理地方縣的官員自行抉擇是否執行周啟文之策，而後將執行與未執行的縣城進行對比。若執行之後的縣城，稅收遠超未執行的縣城，或政績更為突出，那就全麵推行此策。”
龍的微笑，李世民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這無疑是一記漂亮的陽謀。他深知，以涇陽縣如今取得的這些政績來看，那些世家子弟擔任的官員，若要執行此策，不但貪不到錢，反而還得往裡貼錢。唯有清正廉明的官員，才能做出如此政績。就看世家們如何抉擇了。
魏征聽聞，心中暗喜，差點笑出聲來。他趕忙拱手，行了一個大禮，高聲說道：“陛下聖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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