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沉沉,碧水閣外一片寂靜。九叔剛要按照海膽護法指點的路線前進,忽見四周的海水泛起詭異的銀光。
"不對勁!"九叔猛地停住腳步,"這水裡有東西!"
話音未落,無數細如發絲的銀線在月光下閃爍,仿佛一張巨大的蛛網,瞬間將三人籠罩其中。更詭異的是,這些銀線似乎能吸收月光,使得四周漸漸暗了下來。
"嘿嘿嘿"陰森的笑聲從黑暗中傳來,"什麼人敢擅闖我的地盤?"
九叔定睛望去,隻見一團黑影從暗處浮現。那是一隻巨大的海蜘蛛,通體漆黑,八條長腿上布滿尖銳的倒刺。最可怖的是它那雙複眼,血紅如寶石,在黑暗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
"原來是海蜘蛛妖。"九叔微微皺眉,"久聞你在東海以織網捕食為生,不知今日是何用意?"
海蜘蛛發出沙啞的笑聲:"用意?自然是奉東海鯊大人之命,看守此地。既然撞在網上,那就彆想活著離開!"
九兒冷笑:"就憑幾根蛛絲?"說著祭出乾坤袋,就要收了這些銀線。
"且慢!"九叔急忙製止,卻已經晚了。乾坤袋的法力剛一發動,那些銀線突然亮起幽藍的光芒,竟順著法力的痕跡,反向吸收起九兒的修為。
"不好!"九兒臉色一白,連忙收起法寶。但那些銀線已經纏上了他的手臂,源源不斷地吸取著他的力量。
"哈哈哈"海蜘蛛得意地說,"我這"噬靈網"可是用千年寒鐵絲織就,專門克製你們這些修道之人的法力。越是掙紮,損失越大!"
靜羽見狀,張弓搭箭,注入法力的箭矢劃破水流。但那些銀線輕輕一晃,就將箭矢纏住,同樣開始吸收其中的力量。
九叔見兩個徒弟都吃了虧,心中暗叫不妙。這海蜘蛛妖的手段果然詭異,一般的法術根本不管用。
"怎麼樣?"海蜘蛛晃動著長腿,"現在知道厲害了吧?你們的法力對我來說,就是最美味的食物。等吸乾了你們,我就把你們的軀殼織成繭,慢慢享用"
九叔卻突然笑了:"原來如此。難怪東海鯊會讓你守在這裡。"
海蜘蛛一愣:"此話怎講?"
"你這"噬靈網"雖然厲害,但也有個致命缺陷。"九叔悠然道,"那就是隻能吸收外放的法力,對內斂的真氣卻無可奈何。"
"哼!就算你看出來又怎樣?"海蜘蛛獰笑,"被我的蛛網纏住,你們就彆想逃脫!"
"是嗎?"九叔不緊不慢地說,"那你可知道,為何東海鯊非要你守在這裡?"
"自然是因為我的能力"海蜘蛛說到一半,突然遲疑了。
九叔繼續說:"他讓你在這裡布下天羅地網,表麵上是守衛碧水閣,實則是要用你的蛛網困住某個人。"
"某個人?"海蜘蛛警覺起來,"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難道沒發現奇怪嗎?"九叔循循善誘,"為何偏偏要用你的"噬靈網"?為何一定要在今晚?因為今晚,碧水閣中會有一場好戲。而你,不過是東海鯊布下的一枚棋子罷了。"
海蜘蛛沉默片刻,突然狂笑:"胡說!東海鯊大人對我恩重如山,怎會"
"恩重如山?"九叔冷笑,"那你可知道,他暗中豢養了多少像你這樣的爪牙?等事成之後,這些證據都要清理乾淨。你覺得,以他的性格,會留著你這個知情者?"
海蜘蛛的笑聲戛然而止。它那雙血紅的眼睛中閃過一絲迷惘:"你你胡說!東海鯊大人不會"
"你心裡其實很清楚。"九叔說,"否則為何聽到這些話就慌了神?據我所知,你在東海也是有名的智者,豈會看不透這些把戲?"
海蜘蛛陷入沉默。九叔又道:"今晚過後,東海鯊就會讓人來清理你。到時候,你織下的這些網,反而會成為束縛你自己的繩索。"
"不不會的"海蜘蛛喃喃自語,但聲音明顯沒了底氣。
九叔乘勝追擊:"現在回頭還來得及。助我們一臂之力,我們就幫你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否則"
海蜘蛛突然打斷他:"你們憑什麼信我?我可是海中有名的邪魔!"
九叔淡淡一笑:"我信的不是你的品性,而是你的智慧。像你這樣精明的妖物,斷不會甘心為他人做嫁衣。"
海蜘蛛沉默良久,終於長歎一聲:"罷了,明知是個圈套,卻還要往裡鑽,我這些年果真是被利欲迷了心竅。"
說著,它揮動長腿,那些銀線頓時消散無蹤。九兒和靜羽感覺體內法力重新充盈,都鬆了口氣。
"不過,"海蜘蛛正色道,"我雖然願意幫你們,但也要說清楚。這不是因為我向善,而是為了自保。等離開這裡,我們就兩清了。"
九叔點頭:"理所應當。不知海蜘蛛前輩可有什麼建議?"
"東海鯊在碧水閣中布下了"六魂陣",專門對付你妹妹和那個抱琴女子。"海蜘蛛說,"這陣法一旦發動,中者神魂俱散。不過"它露出狡黠的笑容,"我倒是知道一個破解之法。"
"願聞其詳。"
"我在陣眼處留了一根蛛絲,可以提前感知陣法的波動。"海蜘蛛說,"等東海鯊發動陣法時,我就會知道。到時候我牽動這根絲,為你們創造一個機會。"
九叔拱手道謝:"多謝前輩。"
"不必客氣。"海蜘蛛擺擺腿,"記住,機會隻有一次。我隻能幫你們這麼多了。"
目送海蜘蛛隱入黑暗,九兒仍有些不放心:"師父,這海蜘蛛妖當真可信?"
九叔望著遠處的碧水閣:"它說得對,這不是為善,而是為了自保。但正因如此,反而更可靠一些。"
靜羽若有所思:"這麼說,我們在裡麵還會遇到更多東海鯊的爪牙?"
"不錯。"九叔說,"不過現在我們知道了"六魂陣"的存在,也算是多了一分把握。走吧,真正的考驗還在後麵。"
夜色愈發深沉,碧水閣的輪廓在月光下若隱若現。九叔帶著徒弟繼續前進,心中卻在思量。這海蜘蛛妖的背叛,或許隻是今晚變數中的第一個。究竟還有多少意想不到的波折,恐怕隻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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