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夏有些哭笑不得,卻也感受到了他的熱情,隻得把手放在他手心。那一瞬間,趙扶桑像是握住了世間最珍貴的寶物,手指微微收緊,卻又怕弄疼了她,力度恰到好處。
落地後,長夏說著:“大氅你先拿回去吧。”
說罷,正要解開,誰料,趙扶桑直接伸出手來拉住了她的手,溫熱寬厚的手覆在她的手背。他的手微微有些顫抖,那是他努力克製內心洶湧情感的表現。
他的心跳如鼓,在胸腔內瘋狂撞擊,仿佛要衝破一切束縛。
“不,不用了,你留著吧,我那兒還有。”
趙扶桑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可那微微的顫音還是泄露了他的緊張。
長夏微微蹙眉:“你有什麼?車上可是什麼也沒有。”
趙扶桑一愣,看著長夏發起了呆。
他看著她的眉眼,像是要把她的每一個細節都刻進心裡。
他的愛意在心底如驚濤駭浪,卻隻能拚命壓製,讓它在眼底化作深深的眷戀。
他不敢表現得太過明顯,害怕自己的情感會給她帶來負擔,可那愛意就像即將噴發的火山,在他的靈魂深處燃燒。
“看什麼呢?沒看過?”長夏的話讓他回過神來。
自從上一次扶桑泉分彆後,他就沒有見到長夏的真容,這一晚他緊趕慢趕地回來,得知宮城之中發生了命案,還聽說是煊驕王查的案。
他沒有回趙家,直接找了一輛馬車抓著大氅就直接衝去王宮外等著。
他在馬車裡心急如焚,腦海裡不斷浮現長夏可能的模樣,擔憂她是否遭遇危險。每一分每一秒的等待都是煎熬,可當他看到她的那一刻,所有的焦急都化為了滿心的歡喜。
他起初站在遠處還不相信,可是聽到了那個官飛叫阿辭王爺的時候,他一時間是愣住的。
那種心底內的興奮,以及期待已久的思念,看到她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麵前,心底的思緒更是如同泄閘的洪流直接噴發而出。
他的雙手緊握成拳,努力控製著自己想要衝上去抱住她的衝動。他的目光緊緊追隨著她,像是被磁石吸引的鐵塊,再也無法移開。
他正要衝上去,可是卻看到了李盛年和槐序。
兩人不知道對阿辭說了些什麼,隻是他看到了李盛年眼眸撇了眼自己,隨後暗暗說了句什麼離開了。他看著他們,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醋意,但他馬上將這種情緒壓下。
他不能讓這些負麵的情緒影響他在長夏麵前的形象,他要讓她看到的是一個沉穩、可靠的自己。
李盛年走後,他就站在昏暗的地方看到兩個身影欣長的人站在光影之下,阿辭好像很生氣。
不過,為何她的背影看起來還是那麼瘦,最近半個月發生的事情他在阿辭寫給他的書信當中知道一些,可是卻沒有說過她和槐序的事情。
他看著她的背影,心中滿是疼惜。
他想衝過去,可他的腳步卻像被釘在地上一般,無法挪動。他害怕自己的貿然行動會讓她反感。
她很疲憊不行,她很疲憊
趙扶桑看著她寂寥單薄的身影,夜裡還是會有些冷,可是她隻穿著一件單薄的勁服。
他的眉頭微微皺起,眼中滿是擔憂。
他多想把自己的溫暖傳遞給她,讓她不再感到寒冷和疲憊。
趙扶桑正要衝上去,長夏扭身朝著自己走來,那個步伐帶著堅定和沉穩。
來者衣擺隨風而動,麵色還有未曾褪去的慍怒,看到他的那一刻,那張如同精美雕琢的臉瞬間卸下了幾分,轉而的是眼眸之中鍍上幾分疲憊。
“趙扶桑,我好困,你送我回去。”長夏的聲音帶著一絲慵懶和疲倦。
趙扶桑的還沒晃過神來,自己的身體就已經不受控製地上前攙住了她。
他的手臂微微顫抖,那是因為太過靠近她而產生的緊張。
他能聞到她發絲間淡淡的香氣。
她發絲垂垂,幾縷落在鬢角,微微飄動時,落到趙扶桑的手背上,那種措不及防的感覺令他心間仿若漏跳一拍。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可他還是努力讓自己的動作輕柔,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她。
可是等到進了車內後,阿辭看上去困倦非常,早就已經靠在那車上闔眼了。
他輕輕上去,有點不確定地輕聲喚道:“阿辭?”
他的聲音輕得如同羽毛飄落,帶著一絲忐忑。他那一刻仿佛忘記了呼吸,心跳聲好像翻攪著自己的心腔之間。
他的目光緊緊盯著她,眼中滿是柔情和愛意。
寂夜深深,周圍靜悄一片。
他半跪在前,漆黑的瞳眸瀲灩有光,心中期待著,在叫囂著。
他想要撫摸她的發絲,想要把她擁入懷中,可他的手伸到一半又停住了,他害怕吵醒她,更害怕自己無法控製那如洶湧潮水般的情感。
“嗯?”
聽到假寐的人的聲音,趙扶桑直接捂著自己的心口,那呼吸再次喘息起來。
他眼底是無儘的驚喜。
是阿辭,這個人是阿辭,是阿辭!這就是阿辭的真身。
他的眼中閃爍著淚光,那是激動和喜悅的淚水。
他努力不讓它們落下,不想讓自己看起來太過失態。
她靜靜撐著頭,那手自然地垂放在腿上,垂感極佳緋色長裙,在微光下好像在發光,車內燭火點點,如同溫柔的金紗輕落在她臉龐。
長夏似乎是因為疼痛微微蹙眉,那兩彎眉頭蹙在一起時,趙扶桑心跟著一緊,他連忙起身,坐在她身旁。
“怎麼了?阿辭?哪裡不舒服?”他的聲音充滿了關切,眼中滿是焦急。
“回家,我困了。”長夏的聲音有些虛弱。
趙扶桑趕緊催促車夫趕緊走。
車輪緩緩離開宮城,他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長夏。
他拿出了大氅,輕輕披在阿辭身上。他的動作輕柔得像是對待世間最易碎的珍寶,每一個動作都飽含著他深深的愛意。
“阿辭,我煮點熱水,你暖暖身子吧。”他輕聲說道。
“好。”長夏隨口應道。
“趙扶桑,你再不說話,我可就走了。”長夏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趙扶桑的思緒立即回潮,他笑著,“阿辭,好好休息。”
長夏不明所以地點點頭,把大氅塞進趙扶桑的懷中扭身進了門。
趙扶桑戀戀不舍地看著那緋色身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他嘴角緩緩勾起,笑眼彎彎,甚至帶著幾分不好意思的羞澀。
王府外的春風緩緩吹起,吹在身上的如同輕柔的吻,吹動了少年的垂在發間的發帶,他卷了幾下手中的大氅,心滿意足地看著那王府朱門。
就像是初入愛河的單純少年郎,他的愛意在這春風中蕩漾,雖然被他努力壓製,卻依然有著無法抵擋的力量。
那吊梢月牙像往常一樣懸掛在天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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