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段明誠坦坦蕩蕩,何罪之有?”
“我嵐止觀門下弟子,又要伏什麼法,伏誰的法?!”
“神霄國主頒布的諭令,我嵐止觀都有按量完成,不論軍馬,兵役還是徭役,都完成的妥當,就連黎國偽王派出的諜報探子,都屢次折損我手,保這正定縣一派祥寧,百姓安居樂業,且不說功勞幾何,又有何過失?”
“若是前輩高人想以力壓人,那我等自認不是對手,請求高人放過!”
段明誠挺直了腰板,滿臉正氣說著話,所言有理有據,倒是讓袁穹一愣。
他沒想到,下方觀主能言善辯,甚至還能倒打一耙。
事情至此,他有種明悟,好像事情變得有趣起來了,現在二人所爭可能要從先前武鬥變成了文鬥。
觀念之辨,更是凶險萬分。
一個不慎,就會道心偏離,崩碎,墜入邪道之中。
既然對方要辯一辯,那袁穹自當奉陪,隻是他先前沒有經驗,所以講出的話,並不會引經據典,隻能空口白話,講些親身經曆的實在事。
“段觀主,你罪孽深重尚不自知,那貧道就隻好叫你曉得一二,如若誠心悔過,尚且能饒你性命,若是死不悔改,那就來世投個好胎吧。”
“嗬嗬,也不一定能有來世了,你腳下諸位早就迫不及待想要將你吞噬殆儘,半絲真靈都不會留。”
“你嵐止觀以一己私欲,焚毀草場,獵捕牧民,導致正定縣環境變換,上違天道,下損地利,歪曲人倫,以同族血煉肉身,還敢說無罪之有?!”
“那正定縣百姓原本就生活困苦,先前常年遭受妖魔壓迫,後又被爾等邪道迫害,化人為馬,指人為畜,倫理綱常,道德底線,全被拋之腦後!”
“現在縣城之中,多為婦孺老幼,成年男丁幾乎都被你們這群邪魔外道殘害,如此慘案,竟還敢稱嵐止觀門下弟子無罪?那這滔天罪惡,又有誰來買單?!你們嵐止觀真就那麼乾淨嗎!?”
“乾著邪道的勾當,說著正道的坦蕩,依貧道看,當真是無可救藥,縱使打入九幽,也要服刑萬年!”
“真當這世上,沒人能治的了你們嗎!?”
袁穹越說越氣,細數其諸般罪惡,並沒有打算不教而誅。
“哈哈哈哈哈!笑話!”
“天大的笑話!”
“這位前輩,你修到如此境界,擁有如此大法力,難道還不曉得這世間規律與真理?弱肉強食,強者恒強!此為自然之道,亦為天道!哪怕你強於我,我也不想屈服,今天段某也要與你辯上一辯!”
“說我上違天道,下損地利,歪曲人倫?哼哼,豈不知我段明誠,上守天,下護地,扶人道乎?”
“神霄國主代天行道,我嵐止觀遵國主令,自然守天!”
“牧民野性難馴,不事生產,喜歡劫掠,馬畜啃食之地,來年大多荒蕪廢棄,寸草不生!我段明誠率領嵐止觀弟子驅逐馬群,焚毀草場恢複土地肥力,又為城中之民斬殺牧民,以防劫掠再生。”
“這難道不是護地利、扶人道?”
“前輩看事隻看半麵,妄想窺一斑而見全豹?殊不知,如同井蛙觀月!”
“至於前輩所指化人為馬一事,都是為國出力,又怎論身份地位?人身也好,馬身也罷,都是出力了。再者百姓疾苦貧弱,為人之時難以頓頓飽腹,這一為軍馬後,吃的可比為人之時強上太多,還不用過的那麼苦有那麼多煩惱。”
“此非善舉乎?前輩高人自然可以高坐雲端,指點江山,那他們吃不飽的時候,前輩在哪?他們深陷戰亂之苦的時候,前輩又在哪?他們哀歎世道紛亂,求一桃花源之時,前輩……可有何感想?如果隻是提出問題,卻解決不了提出的問題時,在下奉勸,那就莫要多管閒事,不如安心修煉。”
段明誠哈哈大笑,一席紅袍隨風獵獵作響,飄飛的胡須彰顯他此刻的張狂,縱使是法力勝過自己的前輩高人又如何?
隻會俯瞰世間眾生,肆意指點江山的高高在上者罷了。
“當真荒唐!”
“目光狹隘,愚不可及!真以為自己修出點法力,就敢妄言弱肉強食?無道無德之輩,又豈知天道循環,薪火相傳?”
“什麼是強?什麼又是弱?在你眼中如螻蟻,可以肆意玩弄的民眾是強還是弱?”
“那在你看來,統領神霄的國主林廣又是強還是弱?”
“亦或者說,那群冥頑不靈,頑固不化的牧民又是強是弱?”
“說到底你也隻是一個恃強淩弱,欺軟怕硬的醃臢小人,麵對比你強勢的國主林廣,你覺得對方強,那就是天,自己就是代天行事,殊不知已經墜入邪道,將弱肉強食那套當做自己的遮羞布,這樣就能毫無顧忌肆無忌憚淩虐生民。”
“而當你再次麵對比你強大者時,就又拿出來給自己打氣。”
“你呀你呀,站在強者位你重拳出擊,持強淩弱,站在弱者位你又表演不屈,博取同情,還真是正了反了都被你段明誠給占了。”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