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燼聖炎從背部灼穿了熔岩鎧甲,正一步步吞噬著爆炸石的血肉,乃至他的脊骨。
“你究竟對我做了什麼?”
背部的痛楚不斷持續與加深著,爆炸石心底終於湧現出忌憚與恐懼。
未知,是恐懼的源頭。
是毒嗎?還是某種沒聽說過的稀有靈訣?為什麼疼痛越來越深,消除不掉?
他被從背後襲擊,對方怎麼攻擊的,用了什麼靈訣,一概不知。他隻知道,像這麼痛的狀況,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
所以……爆炸石慌了。
他不甘地大吼著,隨後猛地抓住孟浩然的肩膀,像是抓小動物一般將他從地上提了起來。
但接著,他並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剛才還氣勢洶洶的惡魔,現在依舊氣勢洶洶……
也隻有氣勢洶洶。
爆炸石既沒有一拳打爆孟浩然的狗頭,也沒有用火焰將他燒成人乾,他隻是不停的追問道:“你到底在我背上乾了什麼?說話!不說話我就燒死你!”
沒有回應……
在此時的孟浩然眼裡,爆炸石不存在,唐雨柔也不存在。
他整個人仿佛重新回到了蒼嵐學院那條道路,再一次經曆看著舞雪被“殺死”的一幕。
所以在爆炸石眼中,這個獨眼男孩兩眼依舊空洞,仿佛陷入了失神一般。
“可惡的小子!你信不信……”
見套不出有用的信息,爆炸石也不再多管了,舉起另一隻手就準備殺人滅口以泄憤。
但不知為何,原本強壯有力的手突然間就失去了控製權,
緊接著就是一陣天旋地轉,
爆炸石的表情依舊憤怒,但他已經感受不到自己臉部肌肉的動作了。甚至,連背部的痛覺都再也感受不到了……
就好像所有神經突然罷工一般,沒有痛苦。
就好像突然被雲朵包圍,他的身體向後跌去。在視線還沒消失之前,他看到天空離自己越來越遠,那些原本就昏暗陰沉的雲朵逐漸變得黑漆漆一片……
“……殺了你!”
伴隨著後半句話無意識地脫口而出,
“碰!”
是脊背撞擊地麵的發出的巨響。但相比正常人摔倒,這聲明顯更加柔軟,就像是失去了那根骨頭一樣。
爆炸石張大著瞳孔與嘴巴,哪怕此時他已經失去了視覺與觸覺。
緊接著,視覺與聽覺也隨之逐漸消失,他就躺在那裡,直到一團火焰破出身體,像是空間吞噬將他整個人焚燒殆儘……
最終,僅僅不過半分鐘的時間,這個平台上便再也見不到“爆炸石”的身影,仿佛存在被抹除一般。
唐雨柔和庭毓親眼見證了眼前發生的一切,目瞪口呆。
他們從來沒有見識過威力如此強大的火焰,竟然將整個人燒得連渣滓都不剩下!
如果不是那塊纜車廢料還在冒黑煙,或許他們會以為自己看到了幻覺,誤以為爆炸石從來就沒出現過。
“啊,啊,啊————!”
同樣眼睜睜注視著一切的墨守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
他不敢相信,那擁有登堂實力的爆炸石大叔居然就這麼悄無聲息的死了。明明一分鐘前還在大殺四方,結果轉眼間連哀嚎都沒聽到就消失不見了。
也正是這時,重新跌倒在地的孟浩然終於從“回憶”中解脫了出來。
醒來的第一反應,是連忙確認周圍環境的安全。
掃視了一眼周圍,雖然沒有實質性的證據,但當他看到唐雨柔的驚訝眼神,以及爆炸石消失的身影,就可以基本推斷出來爆炸石不出所料,已經被無燼聖炎給燒死了。
如此,心底暗暗落下一顆大石頭。
隨後,他將目光挪到自己腳邊的舞雪身上,此時舞雪正大步挪過來,眼裡滿是關切之色。
但孟浩然並沒有因此而完全放鬆,或者解除魔劍帶來的冷靜模式。
恰恰相反,他的目光依舊沉穩,警惕地鎖定住平台上最後一個敵人——剛剛大聲喊叫的墨守。
冰冷的視線投射到墨守身上,他頓時覺得如墜冰窖。
即便那隻眼睛沒有絲毫感情,但他也明白,這個人……這個瘋子,已經不打算放自己這個活口離開了。
死亡的壓力下,有強大的人會變得軟弱,也有弱小的人變得堅強。
墨守毫無疑問是後者,正常人或許會因為爆炸石的死亡而崩潰,試圖逃跑或者投降。但他不會,越是生死存亡的時候,他的大腦就越是運轉飛速。
根據剛才他的反應來看,他那招恐怖的招式應該是隻有近身戰時才能使用。所以他才會假裝戰敗,誘導爆炸石大叔靠近後再趁其不備使用偷襲。
而對方硬吃下爆炸石大叔的爆炸,現在身體狀況絕對不好,不一定會願意繼續追擊自己。
所以,眼下自己最好的選擇,是拉開距離利用靈訣遠程消耗,隨後再進行逃跑。
在短短幾秒鐘內,墨守便想好了處理對策。
深呼吸一口氣後,他抬起手中的法杖,對準孟浩然,隻見數十道火球從法杖中迸射,在空中劃出弧線,從四麵八方各個角度將孟浩然包圍。
不遠處的唐雨柔見了本想用靈訣進行阻擋,但剛才那一招蝶神斬已經將他的靈力榨乾了,此時也放不出像樣的靈訣,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火球離眼前的男孩越來越近。
本來就是重傷狀態,再挨上這一下,不死也得殘吧?
時間……仿佛被按下了倍速一般緩慢了下來……
孟浩然麵不改色地盯著四麵八方而來的火球,不顧已經酸軟的肌肉強行握緊手中耷拉在鎖鏈上的劍。
在瓦倫鎮練劍時,他並沒有學過閃避與格擋,大部分時間都集中在練習第三劍術上。
而撒旦傳授的第三劍風之狂嘯並非什麼自保的劍術,而是殺敵的劍!
站起身,假象著這些火球並非火球,而是一個個敵人的脖子,孟浩然深吸一口氣,劍尖指地……
就在火球來到孟浩然兩步之內時,那黑色的魔劍,化作一道殘影,從地麵消失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
林望不知道,離得較近的唐雨柔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