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隻看見一道男孩周圍突然出現幾道黑色的殘影,互相疊加仿佛編織了一張黑網。
接著……
“嗤!”
沒有先後,沒有遺漏。所有火球在同一時間瞬間被黑網攪碎,化作漫天的赤色火星紛紛揚揚,宛若燦爛的煙花。
但胡舞雪知道。
目睹了孟浩然一整個練劍過程的她,一眼就認出了這招——風之狂嘯。
經過撒旦指導並“改良”的風之狂嘯,雖然沒有原先那樣風暴般的密布劍氣,但是在精準度與效率上卻達到了極致。
方才孟浩然隻揮出了幾劍,但卻將十幾個火球全部擊破,就是這個原理。
舞雪兩隻大眼睛眨巴眨巴閃,看向孟浩然的眼神越來越喜歡。她十分清楚達成現在這個效果,孟浩然究竟付出了多少心血,所以也為他感到驕傲與欣喜。
孟浩然沒有沾沾自喜,他的肌肉依舊緊繃著,目光掃向了火球來的方向——
那裡空無一物,墨守在釋放靈訣後扛著林望的屍體就跑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晚風呼呼地吹著孟浩然破碎襤褸的殘衣,露出了他已經發黑結塊的肌膚,
過了差不多十幾秒,在確認敵人已經徹底消失後,孟浩然才慢慢鬆懈下來,放下手中的劍,緩緩吐出了一口氣。
這時,那隻黑色的瞳孔突然泛白,孟浩然整個人猛地一震,向後癱倒在地。
短暫的刹那後,伴隨著漆黑鎖鏈的回收,左手中的魔劍也重新化作萬千碎片回到了孟浩然的身體,隻留下左手皮膚上的鎖鏈紋路。
“嗚!”
舞雪被眼前這一幕給再次嚇到了。
孟浩然倒下產生的氣浪裹挾著灰塵落入了她的眼中,她眯著狐狸眼,從縫隙中看到了孟浩然空落落的左手——
這次浩然是真的暈倒了!
以往遇到這種情況,撒旦都會將暈倒的孟浩然帶進房間裡休息。但現在撒旦不在,誰又能……
“雨柔,你沒事吧?!”
姍姍來遲的林望終於跨越了大半個平台趕到唐雨柔這邊,林望先是關心了雨柔的身體安全。
“啊?……啊!我……我沒事……你看看他……他……他好像暈倒了!”
結巴了半天,唐雨柔才從震驚中回過神,指揮著庭毓去查看孟浩然的狀態。
剛才發生的一切實在是太過於匪夷所思了,庭毓對此也十分好奇。
扭過頭去,入眼先見到雪白的小狐狸正對著自己指手畫腳,一邊點點頭,一邊指著孟浩的身體,仿佛在表達些什麼。
這是在讓我救他?
林望猜測著,隨後扭頭對著另一邊,自己所乘坐的纜車方向揮舞著雙手,大聲喊道:“阿蓮,快過來救人!”
話音剛落,纜車上便蹦出一道綠色的身影。
沒錯,當初在會場時,林望本想救舞雪,結果撲了個空。但他不想空著手出去,便把昏迷的阿蓮給扛了出來。
雖然阿蓮後來在車上醒了,但體內毒素尚未清除,靈力少了一大半,林望便不敢讓她在車上等著,哪想到如今還真派上了用場。
當阿蓮趕到這裡時,看到嵌在護欄上的纜車遺骸,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阿蓮,你快救救他!”
而當她湊過來,打量著孟浩然被大麵積燒傷的身體時,她傻眼了。
這不是當初在聖魔森林救了自己和雨柔姐的男生嗎?他怎麼傷成了這樣?
掃視了一眼坐在地上,但僅僅隻是灰頭土臉的雨柔姐,阿蓮瞬間就明白了。
“嗚!”
雨柔見這個女孩隻是看著卻不幫忙,急忙發聲催促。
阿蓮這才回過神來,伸出手開始進行貼在孟浩然被燒傷的地方,開始運轉治療性靈訣。
“能救好嗎?”唐雨柔問道。
“我隻能做一個簡單的處理,這種程度的燒傷得去山腳醫院進行專業的治療才行。”
“行,那我們立刻去!”
——————
山腳的醫院內,孟浩然和唐雨柔分彆躺在兩張乾淨的床上。
唐雨柔經過一番打理,已經恢複了清爽的樣子;而孟浩然依舊是昏迷不醒,身體上被包紮滿了繃帶。
“所以黑叔已經……”
聽完唐雨柔的講述,庭毓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他的拳頭握緊,在沉默了一分鐘後,他突然一拳捶在了牆壁之上,發出“碰”的一聲,嚇倒了房間內還醒著的其他兩人一狐。
“都怪我!”
庭毓悲痛地低吼了一聲,倚在牆上低聲啜泣著,整個人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之中:“都怪我、都怪我……”
如果當初門主讓自己調查的時候自己認真去調查了,說不定千山師傅就不會死了!如果自己在會場上能勸住門主,千山師傅也不會死!
但偏偏自己一件事都沒做好!
“不,這件事不怪你!”
與庭毓的低沉不同,已經過了傷心絕望階段的唐雨柔現在憤怒不已,她捏著被子,咬牙切齒道:
“要怪就怪那些凶手!是他們殺了黑叔!我們必須把他們揪出來,把他們挫骨揚灰!給黑叔報仇!”
“雨柔姐,冷靜一點,你現在不易動怒!”一旁的阿蓮勸道。
“冷靜?我怎麼冷靜?”
“可是你現在生氣也沒用啊?現在唐門還在危險之中呢,哪裡還有餘力去尋找找凶手。而且就算找到了又能怎麼辦?能夠打敗黑叔的人肯定不簡單,起碼得是藍叔門主那種水平才行吧?”
一向柔弱的阿蓮難得說了那麼一長串話,總算是讓唐雨柔冷靜了下來。
唐雨柔急促的呼吸慢慢緩和,經過阿蓮提點,她這時才想起十分重要的一點:
老爹那邊還在跟那隻野獸搏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