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史留名?
華主編神色一動。那就正常了,難怪不去聽古典樂了,難怪也不去sa了,原來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難道是中俄文化互譯,你去當總編撰?”華主編結合老姐妹的能力,迅速想到可能性。
田教授主持過人民出版社的俄文學係列叢書,但那和文史留名是兩碼事。
隻有兩國在戰略上深入合作,再進一步的互譯……現代文化史上才會留下一句話“xx為兩國文化交流作出了卓越貢獻”。
“翻譯完了,一定好讓我們《四九城文藝》做個訪談。”華主編來了興趣,當即把手機都放下了。剛才她在說話間,在用摩天輪a購買古典樂門票。
“想什麼呢,現在都201……哦不2020年了,架起交樓的橋梁早在二十世紀就被先輩完成了。”田教授回應。
對的,學過翻譯的都知道,中俄文化——毛熊國那邊有翻譯四大名著的漢語三傑之一羅高壽(伊戈爾·阿列克謝耶維奇·羅加喬夫)先生,華夏這邊譯有近千萬俄文學,基本是搭建起國內翻譯俄語框架的臧仲倫先生。
這種大神,“xx”位置你拿頭去頂替?
整得她怪激動的,原來不是。
華主編又拿起了手機,還是很給麵子地接話,“哦?那有什麼好機會?”
“續寫托爾斯泰的劇作。”田教授說出來都感覺驕傲。因為這絕對是個大事業。
“哈?”
你在港什麽?華主編疑惑地看著對方。
“顧陸老師為國家創作,祝毛熊國國慶七十年的賀文。”田教授大致進行說明。
就顧陸?續寫列夫?!田教授認為對方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這樣還不準確,應該是初生牛犢要吃老虎!
“寫得怎麼樣?托爾斯泰未完成的作品是《早年回憶》嗎?”華主編文學儲備也相當不錯,她口中的這部作品,列夫也確實沒寫完。
“非常好,是我見過最好的文學續作。續寫的是托爾斯泰未完結的劇作《光在黑暗中發亮》。”田教授斬釘截鐵地評價。
有點自賣自誇的嫌疑了吧,因為自己在翻譯,所以給這麼高的評價,不過也是人之常情。華主編表示自己非常期待作品。
“外交三部曲寫得精彩,不過我們國家又不是隻有這一個作家,為什麼總是一樣的選擇?”華主編隨即討論這個話題。
“我聽說,這個賀文邀請是俄駐華夏的大使非常主動的邀請。”田教授說,“也是因為之前廣場上國歌互唱太出名。”
這樣說,華主編就明白了,都是五常,法蘭西有,毛熊國必須也要有。否則弄得好像在華夏眼中,毛熊國比法蘭西低一等。
“那也不應該……”華主編想說顧陸也不該那麼飄,沿用前麵的創作模板不好嗎?節選一個毛熊國的英雄人物,非要給自己上難度。
但又想到老姐妹剛才這樣誇獎,華主編到嘴邊的話一改,“不應該給顧陸這麼大的宣傳啊,一旦出現一點紕漏,這反噬很嚴重。”
很有道理,對普通作家來說確實如此。但對開著外掛沒關的顧陸而言,問題不大。
華主編能夠很好地代表大多數人在聽到“續寫托爾斯泰”的反應。
就在今天,1月19日,放棄按摩和古典樂演出的田教授,耗時十三天,將稿件發給了趙主任,緊趕慢趕,總算趕在除夕前。
畢竟2019年的除夕夜是一月二十四號。
文字和稿件進行二次校對,可不是私發給大使阿列克謝。而是配合外交部門,非常正式地發送給毛熊國駐華夏大使館。
說起來,毛熊國大使館和法蘭西大使館相隔好幾公裡,也不擔心上班時間會碰到。此外,前者內部人員代稱“白帽子”,和“大電視”這一稱呼半斤八兩,都不好聽。
當前毛熊國工作人員有點懶散。
毛熊國和華夏有點相似,一年中最盛大的節日不是聖誕節,而是“新年”,具體在1月1日,基本上從12月開始下旬開始,毛子就無心工作了。
而當前的時間,華夏準備過年,而毛子就相當於是過年回來上班,不經過一兩周的調整,有精神才怪。
阿列克謝剛從家鄉飛來一周,肉身回來了,靈魂還窩在喀山的小彆墅,在壁爐前安逸地看著khl聯賽(大陸冰球),還能和頭發花白的老父親多喝幾杯伏特加。
天氣冷,喝酒是最好的驅寒手段。
“先生,華夏外交部門慶賀我們國慶日七十周年的賀文,發來了。”秘書彙報。
“行,我知道了。”阿列克謝回應,“以大使館的名義發表一封感謝信。”
秘書回應,馬上去辦。
靈魂沒回歸不重要,重要的是開年事情還多,比方說大彼得羅夫大劇院,要來華夏演出鎮院之寶——歌劇《葉甫蓋尼·奧涅金》,具體宣傳以及前期準備,就需要大使館使勁兒。
《葉甫蓋尼·奧涅金》有四絕啊,首先曲是柴可夫斯基作的,劇本是康斯坦丁·西羅夫斯基改寫,原著是普希金。最後一絕是大彼得羅夫大劇院是毛熊國舞蹈、歌劇領域的扛把子。
對國家形象宣傳很重要,阿列克謝當前的注意力都放在上麵,賀文什麼的,有就足夠了。
當然禮貌還是要有,阿列克謝忙完之後,以私人名義又給趙主任發去了一份郵箱。
[顧陸先生的作品已閱讀,真是一部非常好的作品。文學最大的作用是架起彼此之間溝通的橋梁,結下深厚的友誼。期待以後的兩國文化交流、增進俄中友誼……]
模板的回應,肯定是沒錯的。
並且阿列克謝的模板還有點依據,因為他看過《一夜天才》寫得還行,所以新作肯定保持了不錯的水準。
馬賽曲是不錯,阿列克謝讀後感是法蘭西音樂方麵差了點,比不上他們國家……
趙主任郵件進行回複:[阿列克謝先生認為續寫沒有問題就好。顧陸老師也是對毛熊國文豪的致敬,並沒有冒犯之意。]
畢竟是續寫他國文豪,所以趙主任甭管對方有沒有認真看,先把可能發生的矛盾給抹除。
致敬毛熊國文豪?阿列克謝詫異,這個以“天才”出名的華夏作家到底寫了什麼?
打開郵箱:
《逃向上帝》
——列夫·托爾斯泰未完成劇本《光在黑暗中發亮》續尾
“續寫托爾斯泰先生?”阿列克謝笑出了聲。
前麵就說過,阿列克謝個人是非常喜歡陀思妥耶夫斯和托爾斯泰的,這兩人前者是人類靈魂的探索者,後者是人類肉欲的探索者。有極高的文學價值,即便兩人都沒獲得諾貝爾文學獎,但不會有讀者會因此就對其評價降低。
“《光在黑暗中發亮》是托爾斯泰先生在以自己的人生經曆創作的劇本。你……”
阿列克謝並非對天才有什麼敵意,主要是在他看來,如果一個作家以“天才”為最大的標簽,那麼就代表作品沒有超越這個標簽。
托爾斯泰二十四歲就寫出上教科書的《童年》,陀思妥耶夫斯基二十四歲就寫出名著《窮人》,這是絕對的天才,但作品屬性更強,沒人以天才稱呼他們。這就是阿列克謝的觀點。
“也是有心了,托爾斯泰續作來作為賀文,確實是有心意。用華夏的一句俚語來說是……”阿列克謝突然就卡殼了,他也是個狠人,愣是僵住苦相,兩分鐘後想到要說的話語才活動開來,“一千公裡送鵝絨,禮物輕但情誼非常的重。”
知道對方賀文內容,阿列克謝把文件轉到手機上,一邊去食堂吃飯,一邊看問。
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說個大英美食的笑話吧。
白帽子食堂的廚師是毛熊國人,大電視的食堂廚師是法蘭人,大英駐華大使館食堂廚師是印度人……
邊吃邊看,阿列克謝瞧著顧陸的前言,露出了點笑容,至少沒瞎寫,對托爾斯泰先生的經曆有一定的了解。
慢慢開始看。
剛開始阿列克謝,還有時間啃大列巴,並且還蘸果醬,時不時地嚼一口紅腸。
但後來,果醬也不蘸了,紅腸也不吃了。
吃大列巴的速度也越來越慢。
直至大列巴完全從手上掉到了盤中。
唰!
阿列克謝看著手機,整個人彈起來了,好像有一股氣讓他的雙腿就直了。
那是什麼氣?
文氣!
瞧見好文,神清氣爽,忍不住起身活動。不知道有多少人有這個經曆。
更進一步——
[他曾經很有錢,但後來變得很窮,沒有人認識他,他爬到壁爐旁邊的床上……哦,我的頭,我愚蠢的頭!我的頭……他叫什麼名字,那個老人?富有的人,隻剩下身上的衣服……折磨他的女人在他死的時候不在他身邊……]
炸了!
阿列克謝讀到這裡文氣爆炸了。因為他是托爾斯泰的讀者,所以了解。
托爾斯泰性欲非常強,他對傳記作者說過:“必須有一個女人,色欲使我片刻不得安寧。”
如果看過托爾斯泰的日記,就可以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