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抬手用胳膊捂住了不住流淚的眼睛,攤在床上,心中一片泥濘,小聲哭泣著呢喃,“你說你能控製,那、那日,你為何不控製?為何要將那些氣味散出去,還引的那些人來?”
“不想控製!”
李蓮花抿了抿唇,想到那日,自己如今心中還是酸澀無比。
他就是不想讓他的心頭肉被彆人剜去,就是不願意看著他的寶兒讓彆人領走,就是不想再一個人孤零零的傷心。
“就是想要讓你知道,就是想要將你引過來,就是想要和你在一起。”
“嗯?”方多病聽見這話,忘了哭泣,呆愣愣的放下了手,忽的腰間用力,猛地坐了起來,麵對麵的看著眼前人,再開口,聲音裡帶了些喜悅,“你說,你是為了我?”
李蓮花直視著方多病的眼睛,不閃不避,點了點頭。
方多病臉上的淚珠還沒乾,抿著唇低頭不住的傻樂。
樂了許久,他腰腹用力,猛地撲著坐在了李蓮花懷中。
閃著大眼睛低頭看著下意識摟住了自己的人。
“真是老狐狸,你是什麼時候看上我的?為什麼不告訴我?”
李蓮花愣了愣,他咬著牙,紅著臉恨聲說道,“我臉皮薄,說不出口。”
“臉皮薄?”方多病有些驚詫,他挪了挪身體,“臉皮薄,不敢來問我。
卻讓全女宅都知道了?
你臉皮,可真是薄。”
96.
李蓮花被他說的滿麵通紅,可身體仍是配合著懷中人挪了挪,臂膀用力將人緊緊摟進懷中。
“寶兒,你記得嗎?那日我用被子將你裹住,我叫你彆怕我,當時你是怎麼說的?”
“我當時,全身不能動彈,連話也說不出來,隻咬著牙擠出了一個‘不’字。”
說著話,方多病挨了過去,啄了啄李蓮花的鼻尖,又閉起眼睛,用額頭抵在李蓮花的額頭上,一點兒一點兒的挨著碰著。
“當時,我聽見這個‘不’字,隻當你是在說‘不要碰我’,當時心已涼了半截。”
方多病笑了笑,仍然閉著眼睛,隻用力用額頭碰了碰蓮花的額頭。
“後來看見了你的眼睛,這才知道,你不怕我。”李蓮花胳膊用力,將人向自己懷中帶了帶,看他坐穩了,這才抽出雙手,捧住了方多病臉,他手上用了些力氣,捏的這臉頰幾乎變了形狀,“你是第一個不怕我的人。”
方多病忽的睜開了眼睛,他微微蹙著眉頭,眼中滿是心疼,可也在心中慶幸,還好這些人都怕他,還好,還好,要不然,這樣的好事兒,怎麼能輪到他方多病的頭上。
這想法烘的方多病臉紅心跳,滿腦子都是熱浪。
這陣熱浪似是燃到了他身上,夏日流火,轟隆隆馬不停蹄的從他身上碾過去。
過了半晌,身體得到了解脫,可方多病腦中的那根線又崩了起來,他有些氣喘,“那,要是那日,我也怕了你,你要怎麼辦?”
李蓮花此時腦中一片混沌,下意識的吻了上去,堵住了這張不住發問的口,渾渾噩噩的摟著人躺回了床上。
“嗯~”方多病渾身無力的趴在李蓮花身上,等這一吻結束,他在這花瓣一樣的唇上啄了又啄,見這人似是失了些防備心,才輕聲開口,“難道,我要是怕了,你又要離我而去嗎?將我一人丟在瞰雲峰上。”
“那可不行~”李蓮花含含糊糊的呢喃,抬手理了理方多病濕漉漉的額發,“那吊梯早就被毀了,沒有頂級輕功,你要如何下來?”
“你的意思,是要帶著我再下來?”方多病輕輕挑了挑眉,拉著了李蓮花的手,放在唇邊,一邊輕輕吻著,一邊用眼睛打量著李蓮花的神色,分辨著這人是否還在哄他。
“不,不會~”李蓮花眯起眼睛,用手扶住了方多病的腿,將人向上提了提,狠狠抱住,想到幾日前的自己。
他那時一個人被丟在了小院中,一個人扇著爐火,看著那火越燒越旺。
爐子上的藥汁早就熬好了,煮開的蒸汽衝的壺蓋乒乓作響。
聽著這些熱熱鬨鬨的聲響,他隻覺得自己可憐無比。
為何彆人都有親人?都有愛人?卻隻有他一個孤家寡人?
也唯有他嘗遍了世間的苦澀與心酸。
想著他那時滿腹的酸意,李蓮花咬著牙根發狠。
“我不會放過你的,也不會將你一人孤零零的撇在那山上,我會想儘法子,讓你不怕我,讓你接受我,讓你再也離不開我。”
方多病心花怒放,半閉起了眼睛,再一次完全放鬆了身體。
自此,他方才確定,這老狐狸真的喜歡他,也隻喜歡他,要不然不會這樣的想要他,還要讓大家都知道,他隻要他。
“蓮花,不用你想辦法,我這輩子也不會怕你,也已然早就……”
這話還未說出口,聲音又再一次的破碎在喉間,讓他將未出口的吞進了肚中,永遠記在了心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