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迷失的靈魂在河底遊蕩,濕冷黑發和清澈溪水拂過,將他埋進更深的泥沼裡。
河裡的生物早已死絕,沒有任何魚蝦會來啄食他的身體,他會在這裡一直沉寂,直到腐爛,直到變成白骨。
忽然有聲音穿過沉悶的水聲阻隔,清晰地在他的腦海裡響起,浸透他手腳的陰冷氣息瞬間一蕩而空。
“你會長命百歲的。”
梁再冰霍然睜開眼,恍惚地看著眼前的景物。
看不透的深濃白霧,和一隻橫在他麵前的手。
“感覺怎麼樣,可以起來嗎?”
江清鑒伸手按在了他的頸側,感受著血管的鼓動,依舊那樣溫暖鮮活。
“糟透了。”梁再冰渾身無力地躺在地上,用手背蓋住眼睛。
心臟好像在這一刻才恢複跳動。
“我差點死了江警官,你人在哪呢?”
江清鑒收起了平常慣有的玩笑意味,鄭重地低聲道,“抱歉,是我沒有及時注意到。”
梁再冰深深吸了口氣,混濁的空氣在肺腔裡流動感受不到任何水液的阻滯。
他身上的衣服好像也沒濕,剛才到底是什麼情況,幻覺嗎?
隻剩20點的生命卻明晃晃地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江清鑒仰頭看了看天幕,不知通過什麼手段判斷出了現在的時間。
“先離開吧,天要黑了。”
“起不來了,要江副會長背。”
梁再冰嘴上耍著無賴,實際隻有他自己知道,他現在的身體真算得上是玻璃粘的,一碰就碎。
就這20點血,boss隨便給他一刀都能當場駕鶴西去。
江清鑒沒說話,握住他的手腕,順勢把人拉了起來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梁再冰毫無負擔地把整個人都重量都掛在他身上,嘴上還不得閒地唧唧歪歪,“你這次救駕不力,朕就不罰你了,不能再有下次啊。”
“你知不知道,差那麼一點點,你就再也看不到我了,就問你害不害怕?”
“……話說,你欠我這麼多,放在古代是不是得你以身相許啊?”梁再冰想了想,又把自己否了,“算了我倆一看就不合適,你家裡非得把我這種黃毛打出去不可。”
江清鑒終於被他不著邊際的瞎話逗到,輕笑了聲,“你不試過,怎麼知道他們不同意?”
“?”
梁再冰緩緩扣了個問號,我就口嗨一下,你怎麼還真演上了?
於是接下來的路上梁再冰都保持安靜如雞的狀態,生怕江清鑒又拿出什麼驚世駭俗的狗血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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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啊,你是不是忘記了你的身份,你不是江大少爺的書童來的嗎?”
“你倆往那一站,旁人一看便知,誰是少爺誰是書童.jpg”
“這黑屏看得我抓耳撓腮上竄上跳,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誰看清了?”
“我看到花轎裡的女鬼,然後轎子翻了,能看見的就隻有河裡那一大團黑頭發,c看得我密恐都犯了。”
“嗬嗬我就不一樣,我隻想知道女鬼姐姐的生發秘方是什麼。我們課題組研究的防脫成分,結果把小鼠全都治成了禿頭,我真的要快要延畢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視力5.2我來說,兒子是被河底的新娘綁架去結婚的。”
“女鬼姐:早知道死了也會被造謠我就爛河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