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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第五人之魂(4)(1 / 1)

艾倫歸結手中的籌碼得出結論:現在擋在他麵前唯一的阻礙,唯一的不確定因素,就是費因,也就是楚斬雨。

他在逃亡的時候見到朋友,朋友雖然十分異樣,表現出自己難以理解的力量,但是那時候他還沒想到序神這一塊,隻以為費因是不是變異了,因為太離奇了,腦洞再大也很難把身邊一個活生生的人和滅世的天外不速之客聯係起來;回到地球後,艾倫掌握了楚斬雨記載在案的所有資料,而楚斬雨殺死人之巔後的那段自曝身份和自敘身世,讓艾倫徹底確定了祂的身份,艾倫吃了一小驚,仔細結合自己記憶的細節,加以眼前的真相,很快接受了這個事實。

本來他擔心的是楚斬雨會阻止他的行為,但是楚斬雨作為序神,如果是真的作為一個能夠自如地使用力量的超然存在,怎麼會讓自己處於被管控監禁,看守的境地呢?祂應該是受到了某種限製,果然,他在以神秘人的身份和楚斬雨交涉的時候,楚斬雨果然沒辦法自己從艙裡出去。

“就算楚斬雨真能乾涉我也無所謂,他頂多是拿我個人的命來威脅我,但我手上的籌碼可是全人類,一個有底線的人,是沒辦法戰勝沒底線的人的。”就這樣,艾倫成功地移走了心裡最後一塊石頭。

光線斜斜地鋪下來,給花瓣鑲上毛茸茸的金邊,胖乎乎的蜜蜂在波斯菊的黃色花盤上打盹,腹部隨著呼吸起伏;艾倫在門口的大媽那裡也買了一束花,大媽看他笑容溫和,模樣俊俏,忍不住給他打了八折,大媽中意地說,“這花不是我家的,是公墓這裡的,要不然我就免費送你了,哎呀,像你這麼端正的小夥子可不常見了。”

“才打八折也沒有多便宜嘛。”艾倫把錢給大媽,順便說道,“阿姨您也很美。”

“美什麼美啊,都是老了啊。”阿姨被年輕的男孩子讚美,忍不住以手遮麵,旁邊的大爺下巴洗地了,心說平常在路邊討價還價的時候,她可不是這副嘴臉。

“誰不會老去呢?女人像美酒,越老越香醇,就是因為有年紀,歲月給予人的饋贈才能沉澱下來,這是一種年輕不可能有的氣質,我在誇外貌時從不撒謊。”艾倫從蘭花裡摘了一朵,插進大媽胸口衣服的小袋裡,表情淡淡地轉身離開。

他自從被柏德占有之後,被迫進入各種社交場合,和女人打交道的時間比和電腦打交道的時間還多,他知道嘴角要揚起怎樣的弧度才能讓女人對自己展露笑容,強忍著明顯有老態的女人在他身上上下其手,他現在也算是某種邪功練成了,上至九十歲老媼,下至六歲小女孩,艾倫都有充足的信心拿捏她們,從她們嘴裡套話。

除了社交場上,柏德也會傳授他這朵小布爾喬亞之花她給艾倫起的愛稱,艾倫不知道自己全身上下哪裡能和花聯係起來)一些政治鬥爭的技巧,是她多年對社會上形形色色人的觀察,就像曆史神話中諸多航海王向往的秘藏那樣豐富,她那雙慧眼識珠的眸子光滑無比,十分健康,如映出人生百態的照妖鏡,人生哲理從她冷靜溫柔的語調裡整整衣襟走出來,仿佛是堅信幾百歲的老人也能從她這裡學到見識和學問。她一般把人分為七類,因人而異地製定針對。

“第一類,能力強,自尊心強的人,要用賄賂或設局的方式,誘使其落入金錢陷阱,從而腐蝕其原本的原則,比如誘惑他賭博使其破產,或者讓他因為購置房產和養育孩子而背負沉重債務。”

“第二類心思機敏的人,要在他早年的時候,給他灌輸歪風邪氣、擾亂心緒,目的在於混淆其判斷與決策能力。”

“第三類,那些正直剛毅的人,要給他們量身定做生活困境,暗中打壓他們生活的積極性,限製其行動空間,想象一下,一個人對生活都沒了打理的興致和能力,怎麼可能堅持自己的脊梁呢?”

“第四類,熱心幫助他人的人,我最喜歡這樣的人了。”柏德說,“給這類愛管閒事的大好人,儘可能分配無儘且不討好的任務把那些不可能讓所有人都滿意的工作通通交給他做,讓他負責大鍋飯式的事務,再對不斷地對其成果潑冷水,以消磨其熱情與精力,啊,聽起來真殘忍。”

“接下來,是第五類,有才之士,對他進行汙名化,使其言論喪失公信力。令其陷入憤懣不得誌的境地,無法施展抱負。”

“我就是這類人,對吧,你對付老師也是這樣的。”艾倫躺在床上說道。

柏德點點頭,“如果你能好好地聽我的話就好了,雖然我覺得會和我叫板的年輕人也很有趣,可是既然我想要你,你又不是很乖,那我隻能讓你乖巧一點了。”

“你不怕我殺了你嗎?”

“可以啊,殺了我也好,殺了我的話,我就會死掉,像人一樣,成為一群人心中英年早逝的偶像,而你也會死掉,成為臭名昭著的恐怖分子。”柏德摸摸他的腦袋。艾倫很討厭她這種少女的聲線,閉上眼睛好像有個女高中生站在他麵前,可是並不是這樣,每次想到這裡他都覺得自己已經渾身汙垢,永遠也不可能洗乾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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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繼續說道,“然後是,第六類,隱士,隱居的人,無論說隱居山林還是混跡市井,這類人往往善於聯結不同的人,最難應對,因其享有廣泛支持。對付他們需偽造證據、挖掘黑料、貼負麵標簽,破壞其原本在公眾裡的可信度,切斷其人際紐帶,使其陷入孤立可控的境地。”

“第七類執掌司法的人,通過內部滲透,削弱他在體係中的權威,腐蝕其製度體係,使規章製度形同虛設。”

說完這些,柏德再看向他,“我真的很喜歡你,艾倫,你覺得這是假的也沒有關係;和我在一起,你可以學到很多東西,學到很多你在學校學不到的,也不會有我之外的人教給你,我以後會慢慢教給你的,雖然看你的樣子很不願意,可是這世界上哪有那麼多不願意就不發生的事,對不對?”

她的臉龐輪廓清晰,皮膚緊致,呈現出一種介於象牙與珍珠之間的、毫無瑕疵的冷光,仿佛從未暴露於真實的陽光或風雨之下,煙水晶色的眸子顏色罕見,在光線下會流轉出琥珀與灰紫的微妙光澤,它們既深邃又異常明亮,漾起迷人的、母性的柔波,令人沉醉,她的唇色也在回憶中清晰地呈現出來,如一張被緩緩打開的畫卷:通常是自然的豆沙紅或玫瑰粉,精致地勾勒出唇形,說話時開合有力,吐字清晰如珠落玉盤,但人們很難想象這雙嘴唇會因突如其來的歡笑而肆意咧開,或因真正的悲傷而失控顫抖,所以艾倫心想:不要再裝出沉浸在愛情中的少女模樣了,在你麵前我是一個弱者,可是我並不蠢,那樣隻會讓我作嘔。

每當這時艾倫就多麼希望柏德是個醜陋衰老,一無是處的人,這樣雖然身體上會更加委屈自己,至少不會讓他看著柏德的眼睛,有時候會陷入真的被她誘惑吸引的錯覺,他也恨自己是個年輕男人,心理上在尖叫著抗拒,在瘋狂搖頭,可是身體上的反應是騙不了人的;有時候完事後柏德去洗澡,他站在全身鏡麵前,呆呆地看著自己的模樣,不敢相信剛剛那個人竟然是自己,被女性以男性的身份當做一個女性使用,無疑是屈辱的,這一定是屈辱的,好像水塞進鼻孔,像忽然掉進了沼澤裡,所見所處全是黑暗,自己現在是在被強迫,自己怎麼能...像個瘋子一樣,對目前的情況完全產生快樂,短暫地陷入其中呢?每天晚上他都做噩夢,噩夢是因為夢中的血腥場景,也是美夢:因為每次在夢中他都夢到自己殺死了這個女人無數次,每逢醒來,現實的淒慘就更讓他絕望,沒有任何人能救他,沒有任何人能聽他傾訴煩惱,說你能被那樣的女人看上,是你的福氣啊,而且還是個大美人。好像默認他一定是來享福的。實際上柏德離開了公眾的舞台,欲望相當旺盛,而且玩的花樣很多,幾乎透支了艾倫的身體健康。

憎恨曾一度霸占他的心靈。

不過,那都過去了。

艾倫把花放在石板上,蘭花的花瓣如女人的留海緊貼著額頭,文弱地貼在石板上;見到生死仇敵的人的墳墓,艾倫沒想到自己會如此平靜,時間移動,似乎是真的抹平了一切糾葛,所以他平靜地對墓碑說道,“柏德博士,你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我被你的士兵踩在腳下的時候,我看到你屠殺那對無辜的夫妻,我憤怒地大吼我要毀了你引以為傲的一切,你所珍視的一切,可是我其實並不知道你究竟在乎什麼,也許你在乎的隻有你自己不斷膨脹的心,如果我的仇恨隻針對你的話,那麼我已經死而無憾了,但是現如今你身死魂未銷,你留下的所有遺產迄今為止還在腐蝕著這個世界,你的技術,塑造了包括你敵人在內的所有人的命運,你精心構築並合法化了藥物局的權力體係,雖然它變成了科研部,基因修正的商業和倫理框架、以及將人體與生命工具化的邏輯,這套係統有自身的規則、鏈條和形態,它已經有血有肉,早已不依賴於你而運行。”

他正想著,這時柏德的墓前來了一個老人,老人年紀很大,個子不高,長得也沒什麼記憶點,感覺養老院裡一抬頭全是這樣的五官搭配,眼睛卻很明亮,沒有人到一定年齡後的眼球渾濁,這讓他整個人的精神風貌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很精神,這也是讓艾倫多看了他幾眼的原因。

隻見老人抱著一束蘭花,將其放在已經堆滿花瓣的石板上,手寫的卡片上有因為拿筆不便而略微歪扭的字:

永安您的魂靈。

“您是這位女士的熟人嗎?”

“不是。”老人撫摸著墓碑上凹陷的文字刻痕,如一個老去的人撫摸著自己年輕時候的勳章一般,“我是她的信徒。”

“信徒?”

“你看起來很年輕啊,真好,還有年輕人來看望她。”老人很欣慰地看著艾倫,他蹲下來,膝蓋抵著濕冷的石板地,伸手去拔碑座旁的野草,不是一把揪起,而是握住根部,輕輕一提,草根帶起一小撮濕土,散著腐葉和地氣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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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開自己的包,從裡麵取出比自己衣服和臉龐還要乾淨的毛巾,他再次蹲下身,毛巾在桶裡浸了水,擰到半乾,擦拭的動作很慢,左手扶著碑沿,右手從頂端開始,順著碑文的凹槽,一筆一畫地走……艾倫看著他做完了這個繁瑣的工程,又擺了三個酒杯,列在碑前,斟酒時他斟得很滿,麵凸成弧月,顫巍巍地映著天光。

點燃香時,他攏著手擋風,火苗舔上香頭,紅光一亮,青煙便垂直升起,在無風的這一刻像根灰白的線,他凝視著煙,直到它開始搖晃、散開,才將香插入銅爐。紙錢是一張張放進火盆的,看火焰卷起邊角,由黃變黑,由黑變紅,最後蜷縮成灰白的蝶。有幾片紙灰飄起來,在半空中停住——艾倫隻是看著它們飄向更高的鬆枝。

“年輕人,你要來嗎?”

老人問道。

“不了。”艾倫直白地說道,“因為我並不是她的信徒,也不是她的朋友,我是她的仇敵,不共戴天的那種。”

老人並沒有生氣,隻是看了一眼艾倫,然後他退後兩步,跪下,磕了三個頭;再抬起頭看柏德的墓碑時,眼神已經變得格外懷念,充滿了經年的思念和愛戴。

看著墓碑前那麼多的花,艾倫心想:柏德生前無惡不作,撒旦都要把她紋在背上,死後卻得到這麼多人的崇拜和喜歡,相較於生前絲毫未曾減少;他這麼想的,也這麼說出來了,因為他實在是忍不住,受不了親眼看到人們對她朝拜帶來的刺激。

“我的兒子是一個唐氏綜合征患者。”老人麵對他的質詢,冷靜地說道,“如果沒有柏德女士的話,我的孩子無法像正常人一樣工作,我敬愛她,即便很多人已經開始慢慢淡化她身為政治家的一麵,不再感謝她的功績了,我也會一直來為她掃墓。”

“哦,原來如此,她就像神話中那個盜取天火送給你們、卻因此被永恒折磨的普羅米修斯,是吧?可是,她盜取天火時,燃燒的可是彆人的血肉,有不知道多少人死在她的生物實驗裡,無數人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迫成了大體老師,而你們作為崇拜者,隻感激那團火帶來的光與熱。”

“哦,人體實驗麼,的確有這樣的傳聞,作為政客,多少都會有些負麵新聞吧,但是重要嗎?小夥子,我隻是普通的人,我隻感受得到這團火,對我們破碎的家庭,也是唯一的一團火,支撐著我們走過整個寒冬。”艾倫還想說什麼,老人卻用不容打斷的語氣說道,“原來你會驚訝於罪大惡極又窮凶極惡的柏德女士竟然會有人愛戴,並為她哀悼,其實現在也有許許多多的人在深夜來到她的墓前,白衣掩麵,排列的隊伍綿長蜿蜒,到這裡為明燈呼喚她的魂靈啊,對於有些人來說,她是邪惡的,但是對於申訴無門,始終活在痛苦中的我們來說,她隻是解救我們的神,她死了,剩下的腐朽蟲豸中,還會有多少人願意和她一樣能夠為弱者發聲呢?那些因為異潮,疾病而陷入絕望的人,能夠快樂地活到現在,難道不都是受了她的恩惠嗎?我的兒子如果不是在藥物局接受治療,現在早就因為亨廷頓舞蹈症去世了;人們常說,看一個人的好壞,不是看她想什麼,而是看她最終做了什麼,促成了什麼。無論後世關於她的傳言如何不堪,我都相信柏德女士的內心縱然被灰塵蒙蔽,也始終為早年那個為兒童福利奔走的少女留著位置,這個少女和後來的女教皇,一直共存在她身上,也許她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是罪惡的,但是為了改變世界,她依舊決定犧牲自己世俗的快樂和少女的本真——雖然是我冒昧的揣測,但是我想起一句話:‘不要對自己撒謊’,恐怕柏德女士就是對自己撒了太多太多的謊了,以至於無法麵對當初的自己,但這不影響我,不影響我對她的愛戴。”說完這一長串的話,老人對艾倫禮貌地微笑,起身時膝頭沾了兩片草葉。

他沒有立即拍掉,而是望了一眼墓碑上新露出的字跡,提起桶,沿著來路往回走,桶裡的水晃動著,偶爾濺出一兩滴,很快就被小徑的泥土吞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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