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窗紗,將三人的影子投在地上,交織成一幅動人的畫卷。
蕭月蘭的身子晃了晃,無神的眼中滾下淚來。手指再次撫上那道傷痕,這次卻是輕柔得像羽毛,生怕碰疼了他。
她哽咽著,“都是因為我連累了你,或許我就應該當一輩子的瞎子。”
莫天翔望著蕭月蘭那雙失去焦距的眸子,心如刀絞。他抬手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痕,指尖卻沾上了更多的淚水。
“說什麼傻話。”他聲音沙啞得厲害,將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道傷痕上,“這雙眼睛,我一定會讓你重見光明,這是你我之間的約定。”
蕭月蘭的掌心緊貼著莫天翔心口,那有力的心跳聲震得她耳尖發燙。直到歌莉輕咳一聲,兩人才如夢初醒般分開,各自臉上都浮起一抹紅暈。
“說到眼睛,蕭姑娘,你的眼睛我也能治。”歌莉托著下巴,指尖在木桌上輕輕摩挲,綠芒更勝,仿佛是在肯定她的想法。
“先彆管我。”蕭月蘭突然伸手,精準地按住莫天翔的肩膀。雖然看不見,但她腳尖輕巧地勾到圓凳,一個巧勁就將他按坐在凳上,“天翔你快坐下來讓歌莉姑娘給你療傷!”
在蕭月蘭固執的堅持下,莫天翔終是無奈地輕歎一聲,乖乖坐定。他脊背挺得筆直,像一柄不肯彎折的劍,唯有微微顫抖的指尖泄露了內心的緊張。
歌莉雙眸微闔,纖纖素手懸於莫天翔心口三寸之處,忽然,她眉間閃過一絲青芒,耳邊響起絕仙清冷的傳音
“左三寸,天池穴。”
她手腕輕轉,依言落指。指尖迸發出一道璀璨青光,青光入體的瞬間,莫天翔渾身劇震——他能感覺到一股強盛的生命力注入進自己的體內,原本斷裂的經脈竟在這股力量下而重新恢複。
“右移半寸,輕點。”
歌莉暗自點頭,右手如執無形之劍,在虛空中劃出一道玄妙軌跡。隻見她指尖青光暴漲,化作無數細如牛毛的劍氣,順著經脈遊走莫天翔全身,將堵塞的經脈重新疏通。
蕭月蘭雖看不見,卻聽得見莫天翔加重的呼吸。她摸索著握住他緊繃的手腕,指尖感受到脈搏的劇烈跳動。
治療持續了整整一炷香的時間。
廂房內靜得能聽見燈花爆開的輕響。歌莉的指尖在莫天翔心口上方緩慢移動,青光如流水般源源不斷地湧入。
突然,莫天翔心口最後一塊淤青如晨霧遇陽般消散。歌莉如釋重負地長舒一口氣,指尖青光漸漸黯淡,“可以了!”
話音未落,一旁的蕭月蘭突然撲到莫天翔身前。她顫抖的手指已急切地撫上他心口,當觸到平整光滑的肌膚時,眼淚頓時奪眶而出,若不是因為她,莫天翔也不會受那一掌。
歌莉欣慰一笑,站起來抻了一個懶腰,一頭飄逸的秀發在陽光下折射出細碎的光芒,“好累啊,這都已經中午了什麼時候能吃午飯?”
窗欞外,日影已悄然攀上正午時分。未喝完的茶湯在青瓷盞中泛著琥珀色的光暈,幾片茶葉靜靜沉在盞底。
為了慶祝蕭月蘭的出逃以及答謝歌莉的恩情,莫天翔特意點了一間包廂,琳琅滿目的菜肴鋪滿整個餐桌。
正午的陽光透過雕花窗欞,在包廂內灑下斑駁的光影。臨水的雅間裡,檀木圓桌上已擺滿珍饈美饌:晶瑩剔透的水晶蝦餃、琥珀色的蜜汁火方、雕成蓮花狀的桂花糖藕……騰騰熱氣中,十二道水瑤樓招牌菜散發著誘人香氣。
未等莫天翔舉箸相邀,一道黑影倏地竄上餐桌——化作小狗形態的檮杌早已蹲在桌沿,毛茸茸的爪子精準地撈走一整隻水晶蝦餃。
莫天翔與歌莉相視一笑,看著檮杌狼吞虎咽的模樣,眼中滿是寵溺。蕭月蘭雖看不見這番景象,但耳邊傳來碗碟輕碰與吧嗒嘴的聲音,讓她也不禁莞爾。
“讓兩位見笑了。”歌莉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解釋道,“檮杌它一定是餓壞了……”
蕭月蘭摸索著撫上檮杌毛茸茸的腦袋,嘴角一挑,輕聲道,“這一路上多虧了它。歌莉姑娘昏迷不醒時,是檮杌馱著我們翻山越嶺才到了水瑤樓。”
莫天翔眸色微動,又往檮杌麵前推了一碟酥炸小黃魚,“原來如此,小家夥吃慢點,沒人跟你搶,要是吃完了,我在讓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