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後。
大營外響起了一陣劇烈的馬蹄聲,公孫燭領著三千平洲軍已然趕到。
李宣親自迎接,兩兄弟見麵來了一個大大的熊抱。
公孫燭已然退去偽裝,不再戴著麵具。
從李宣之前的來信中,他已得知皇帝本就對平洲之事了如指掌,那麼多餘的掩飾自是沒有必要。
“大哥,你終於回來了。這些時日,想死弟兄們了。哈哈。”
另一處軍帳中。
虎威軍的幾個首腦人物聚首後,公孫燭爽朗笑道。
李宣亦有些激動,“我無法親自留守平洲,多虧阿燭你和弟兄們鼎力支持,辛苦了。”
公孫燭擺了擺手,“自家兄弟,哪分你我?再說了,平洲能有今天,全賴大哥當初離去時留下的諸多計策,我與弟兄們都是執行者。首功,當你如是。”
“哎,我隻是留下了一些計劃,關鍵還是看你和弟兄們執行得力,功在你們。”
“大哥謙虛了。”
“...”
相互客套寒暄了幾句,幾人相互“論功”之間,似乎預示著雖隻過去了大半年,但如今的平洲已然今非昔比。
李宣也不多繞彎,頓了頓後,直言道:“目前州府的狀態如何?領地各項收支,可還算平衡?仍需京中的長風衛運來金銀補貼嗎?城中兵馬有多少,可用戰力幾何?”
公孫燭回道:“平洲實行免稅製,無法向平民和商賈征收各項開支,王府一力承擔三縣官府的開支與各部軍團的糧餉,自是有些壓力。不過,商業稅和人丁稅可以不收,但基礎的治安稅和城建稅還是有的。”
“相對來講,治安稅和城建稅雖是杯水車薪,但若隻是用於三縣官府的開支和日常維護,勉強夠用。馬叔此前暗中調撥了三百萬兩黃金運來平洲,專項用於軍團的武器裝備研製與新兵招募,富足有餘。”
“而我們在州府的自營產業已經初見規模,並逐步盈利中。未來,就算不啟用前朝的金銀,亦可自給自足!”
李宣聽了,點點頭,讚賞道:“做得好。隻要我們能初步實現自給自足,不依賴朝廷與前朝金銀的支持,便算是成功了第一步。平洲免關稅,免商業稅,人丁稅亦不收,那我們就隻能親自下場做生意賺錢。”
“隻有州府掌握了經濟命脈,牢牢把控軍權,才能確保平洲不會易主。記住一點,我們隻需平衡州府的開支,把大部分的商業紅利都讓給普通百姓。如此,平洲民心方可安穩。民心定,則平洲固若金湯。”
公孫燭也是點頭,“是。目前領地現役兵甲約一萬五千人,候選壯丁兩萬,隻需稍加裝備和訓練,亦可馬上成軍。大哥若要起兵漠北,可帶走三萬精銳。”
李宣想了想,卻搖頭道:“不!”
他先是命人將一張西楚地圖鋪在麵前的小桌上,而後手指點在幽州的位置上,鄭重道:“幽州一帶富庶,素來是朝廷的主要糧食產地,戰略位置極為關鍵,素有“北都”之稱。”
“不用多久,崔玉陽和駱春便會帶領三十萬皇城軍趕赴幽州。幽州位置關鍵,東可迅速馳援東部海岸,北可直入大梁境內,策應北伐大軍清剿前朝餘孽。大秦儲君死於楚京,這事肯定不能善了,最壞的情況就是...大秦受到倭族人蠱惑,起兵入侵東海岸。”
“若真到了這個時候,駐守幽州的三十萬皇城軍可馬上出擊應敵。之所以先守幽州,而不直接奔赴東海,是不想刺激大秦朝廷,但不能不防!日後中原五國若起紛爭,必先從東部海岸發起!”
“此次出征漠北,我隻會帶五千人前往,隨行一千支火銃和五十門火炮即可。平洲餘下的裝備和精銳隊伍皆交予你手,若我不能及時趕回,而東海戰事又起,你便全力配合皇城軍出戰。必要時,可給他們裝備火器!”
“倭族人賊心昭然若揭,覬覦中原大陸已久,若東海岸失守,我平洲自不可置身事外,戰火遲早會燒到我們家門口!一個原則,隻要倭族人敢上岸,就讓他們有來無回!而且要反擊,要打到他們老家,把他們打怕,打死!”
“之前讓你籌建船塢,此事辦得如何?”
公孫燭道:“已經派出數支商隊前往南境和東海岸各部港口,船塢選址已定,接下來便是招募工匠和大量製造戰船的事了。”
李宣目光一動,道:“籌建我們平洲自己的水師,若全部新造戰船...這樣的進度太慢了。換一個策略,改由收購民間的大型海運商會,將他們麾下的船隻加固改造成戰船,閒時可以繼續做海運,戰時征用成戰船。”
“是!”
“另外,平洲的新兵招募,應即時加入水師兵種。同時,有計劃地將火炮安裝到戰船之上。”
“是!”
“...”
當晚,幾人商談到深夜方才各自離去。
京都奸逆未除,朝廷與周邊四國的關係,隨著此次盛會行刺的發生,又產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戰事恐將皺起,雖然一時間無礙平洲的發展,但亦不可不做提前的布置與籌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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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徹若倒台,皇位再次易主的話,平洲豈能偏安一隅?
就算李宣願意置身事外,某人隻怕也不會給他這樣的機會。
次日一早。
隊伍離開蘇縣,在公孫燭所部的帶領下快速開往平洲城。
來到平洲地界的牌坊前時。
另一隊人已經站在牌坊前等候,公孫燭策馬來到李宣的車駕前,道:“請大哥和大嫂移駕,乘坐專列前往州府。”
在虎威軍中,大部分舊部都會叫他“少帥”,人前稱“大王”。
但在他和公孫燭、納蘭玥三人中,卻相互慣叫“大哥”。
而趙紫薇成了王妃,自然也就是“大嫂”。
李宣看向同車的趙紫薇,微笑道:“走吧,帶你去看看現在的平洲。”
趙紫薇“嗯”了一聲,心中卻在詫異,這平洲有什麼好看的?
這才不過大半年,就算有所變化,也不至於讓她認不出來。
隻是,公孫燭口中所說的“專列”是什麼?
懷著一絲詫異的心思,趙紫薇走出車頭,下一秒就驀然一怔。
隻見麵前豎立起一麵高約十米左右的白玉石牌坊,樣式新奇,雕龍畫鳳,橫額刻著“平洲界”三字,極為壯觀。
不下於百人隊伍,已在車前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