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竹竿突然狠狠抽在何爭脊椎上,他猛地弓起身子,一口鮮血噴在地上。
透過模糊的視線,他看見白南正被兩個漢子拖向院門,少年拚命伸著手,五指張開像要抓住什麼虛無的希望。
耳畔還一息聽到那漢子在說著什麼
“先給這小子拿去牙子賣了,你們幾個看好他。老子回來好好炮製!”
“哢哢!!”
這一刻,何爭的內心有什麼東西斷裂了,眼前的一切絕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他要贖罪!
那麼眼前的罪惡一定要阻止!
哪怕舍了一切!他也不願看到再有無辜的人在他眼前逝去!
多日來的平淡生活一幕幕在何爭眼前劃過,不知什麼時候他開始喜歡這種平靜……
一瞬間何爭突然明白了——有些東西,值得他再次拿起那把血淋淋的劍!
“放……開……他……”
何爭的聲音低沉得可怕。
“啥?”
胖子愣了一下,隨即大笑,
“這小子還——“
話音未落,何爭的身影宛如一抹幽靈,刹那間從原地消失,快得讓人眼花繚亂,隻留下一抹殘影在空氣中顫動!
下一瞬,胖子隻覺胸口傳來一陣劇痛,好像被一頭狂奔的野牛猛然撞擊,整個人如同被巨浪卷起的破布娃娃,
飛了出去,狠狠地撞在院牆上,震得牆上塵土簌簌而落,彌漫起一片黃霧,伴隨著“砰”的一聲巨響,胖子重重落地。
其餘三人還未及反應,何爭已如鬼魅般閃現至白南身旁。
他的身影快若閃電,動作淩厲而決絕,宛如一抹黑色的旋風,席卷而來。
他雙手成爪,指尖如鉤,閃爍著寒光,精準無誤地扣住了兩個架著白南的漢子的手腕。
那力度之大,仿佛能捏碎磐石,隻聽得“哢嚓”兩聲清脆的骨折聲響起,宛如枯枝在寒風中斷裂,兩個漢子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抱著變形的手腕,痛得跪倒在地,臉上滿是痛苦與驚恐,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
最後一個齙牙漢子見狀,嚇得魂飛魄散,屁滾尿流,轉身就要逃跑,好似身後有惡鬼追魂,雙腳發軟,幾乎連站都站不穩。
何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閃過一絲寒芒。
他腳尖輕輕一挑,地上一根竹條便如靈蛇般躍起,在他手中翻飛纏繞,隨他手指一揮,竹條瞬間化作了一道閃電。
“嗖——”
竹條如同離弦之箭,帶著淩厲的氣勢和呼嘯的風聲,穿透那齙牙漢子的褲腿,將他牢牢釘在了地上。
那漢子慘叫一聲,身子猛地一顫,宛若被釘住的蛤蟆,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腿被竹條穿透,臉上滿是恐懼。
整個院子突然安靜下來,隻剩下幾個惡徒痛苦的呻吟聲和急促的喘息聲,在空氣中回蕩,顯得格外刺耳。
何爭站在原地,呼吸平穩如初,麵容冷靜淡定,好似剛才那雷霆般的出手,與他毫無關係。
“啊……嗚……啊!”
微弱的呼喚讓何爭回過神來,何爭可以看到少年的嘴型顯然是個“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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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急忙跪到白南身邊,小心翼翼地扶起少年。
白南滿臉是血,卻睜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何爭,顫抖的手指輕輕碰了碰何爭的臉,好像在問“你沒事吧“。
何爭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他緊緊抱住白南瘦弱的身體,聲音哽咽:
“對不起……對不起…我早該出手的……“
白南搖搖頭,努力擠出一個笑容,然後指了指何爭,又比劃了一個“厲害”的手勢,眼中滿是崇拜。
何爭苦笑一下,輕聲道:
“我們先把這些垃圾清理出去。”
他起身走向那幾個哀嚎的惡徒,眼中的溫柔瞬間化為冰冷:
“滾。再讓我看見你們靠近這裡,斷的就不隻是手腕了。”
四人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逃出院子,連狠話都不敢留一句,仿佛小院中是洪水猛獸一般。
何爭關上門,轉身看見白南已經掙紮著坐起來,正用袖子擦臉上的血。
他的心又揪了起來,快步走過去:
“彆動,我去打水給你清理傷口。“
當何爭端著水盆回來時,白南已經摩挲在一塊木板上寫好了字,舉給他看:
“兄會武功?”
何爭的手抖了一下,水盆裡的水蕩出幾滴。
他放下盆,沾濕布巾,輕輕為白南擦拭臉上的血跡,低聲道:
“嗯,會一點。”
白南眼睛亮了起來,又寫道:
“那教我?”
何爭的手頓住了。
教武功意味著要重新麵對那些他試圖逃避的東西。
但看著白南隱隱帶著期待卻又害怕被拒絕的眼神,他喉嚨翻滾一下,壓下了想要推辭的話。
“等你傷好了……”
何爭輕聲承諾,然後指了指白南身上的淤青,
“疼嗎?”
白南搖搖頭,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然後在木板上寫下:
“有兄在,不疼。”
何爭的眼淚再次湧出。
他抱住白南,感受著少年溫暖的體溫。
這一刻,他意識到,也許上天讓他經曆這一切,
就是為了遇見這個純真堅強的少年,為了讓他明白什麼是真正值得守護的東西。
夕陽的餘暉灑在兩人身上,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而目睹了一切的嚴端終於揚起了微笑,身旁的南宮伊也鬆了一口氣。
但那笑容一轉而逝,隨即眼中竟然閃過一絲冰冷說道
“來人!”
“先生!在!”
屋頂上瞬間出現了三個身著火紅衣袍的武者。
這些都是永和錢莊的供奉,每個人都有混圓境初期的實力,是派來跟著南宮伊為她提供保護之人。
這次哪怕是嚴先生這般氣度之人也真的生氣了,他握緊雙拳冷冷的說道
“人都聯係完了嗎?”
其中一個武者當即抱拳說道
“已經上下打點,揚州府知府已經知道此事!”
這時候南宮伊已經擦乾了眼中淚花,她冷若冰霜江南最大錢莊的獨女也綻出了絲絲恨意,隨後看了看嚴先生,而嚴端的眼中早有預料。
“讓這幾人,消失!”
“喏!”
“唰”的一聲屋頂上再無他人,早在嚴先生發現何爭行蹤之時就已經聯係了當地的官員。
金錢開道,行個方便!
畢竟隻是撫罩而已,他們自然不會不同意。
昏黃的日光下,嚴先生與南宮伊的神情好似遠山的雪。
此次之後,那幾個潑皮無賴雖然罪不至死,但也不要想從牢房中再出來了!
半晌兩人看著小院中,何爭已經收拾好了一切,整個人已經有了生氣。
為了這個家忙前忙後,而白南則是幾次想要幫助都被何爭以“為兄”的名義壓下,隻讓他臥床休息。
屋頂上的兩人都泛起了微笑。
“嚴先生,您學貫古今,怎麼今日行事這般爽利?當算不得書生呐?”
南宮伊看著嚴端早就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那上下打點之事,並不是她做的。
顯然是嚴先生有先見之明早就吩咐下去。
而嚴先生則是輕搖著頭笑著說到
“今日我不是他師,是他父。孩子行至於此,無論如何我該幫襯就幫襯,但什麼劫什麼難還是要讓他自己來受!”
說著嚴端撫了撫長袍說道
“事情已了………”
“師……該做的已經做了,那麼父該做的怎麼能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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