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撓了撓頭,看看相擁的兩人,又看看眼前的柳昤雙,
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朝夕相處兩年的“兄弟”,怎麼突然就變成女子了?
鐵曼飛更是愣在原地,手中的鐵鐧滑落在地,發出清脆的聲響。
她呆呆地看著柳昤雙的背影,又看看抱著她的莫瀟,
“你………我………”
“怎麼可能!!!”
臉頰瞬間變得煞白,眼中滿是難以置信,嘴唇微微顫抖,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這兩年來的心意,她對“柳大哥”的憧憬與依賴,此刻竟成了一場荒唐的誤會,讓她一時間難以接受。
荒唐的痛苦瞬間讓那張英姿勃發的俏臉扭曲起來!
“唉,還是我來解釋吧。”
小米兒無奈地歎了口氣,撿起洛封掉在地上的長刀,
又撿起鐵曼飛的鐵鐧,走到兩人麵前,緩緩開口,
“柳姑娘本是女兒身江湖人稱——玉仙人!
原名柳昤雙。當年她為了混入軍營學習‘鐵血浮屠功’的氣血搬運之法是為了莫瀟,
無奈之下,才修煉了千機巧幻門的‘脫胎換骨’功,化作男兒身‘柳日令’,一直隱瞞至今。”
他頓了頓,看了一眼依舊處於震驚中的兩人,繼續說道:
“莫兄與柳姑娘本就情投意合,伉儷情深,隻是礙於女子的身份,才一直未曾表露。
這兩年,倒是委屈了他們倆。”
洛封聽完,先是愣了愣,隨即猛地一拍大腿,哈哈大笑起來:
“好家夥!柳兄弟……哦不,柳姑娘!你可真能瞞啊!
不過沒關係,不管你是男是女,都是我們一起修煉兩年的兄弟……呃,姐妹!”
他性子本就耿直,震驚過後,便隻剩下釋然,反而覺得這事兒頗為有趣。
鐵曼飛則沉默了許久,眼眶微微泛紅,卻倔強地沒有掉眼淚。
她看著相擁的莫瀟與柳昤雙,心中雖有失落與委屈,卻也明白,這份心意本就是自己一廂情願的誤會。
看著柳昤雙那張讓女子都自愧不如的臉龐,鐵曼飛隻覺得一陣荒唐又合情合理。
“難怪!”
她明白女孩心思!
難怪!
她對我若即若離!
難怪!
她不肯受我心意!!
良久,鐵曼飛深吸一口氣,撿起地上的鐵鐧,走到兩人麵前,臉上露出一抹釋然的笑容:
“柳姐姐,莫兄,是我先前誤會了,你們彆介意。”
她頓了頓,又抬起頭,眼中閃過幾分堅定:
“不過,我還是要跟你們一起去江湖!一來,我確實想曆練武功,對抗魔門;
二來,柳姐姐既是女兒身,路上也能有個伴兒,總比跟他們三個大男人一起方便些!”
柳昤雙與莫瀟相視一眼,眼中皆是笑意。
他們知道鐵曼飛的性子,既然決定了,便不會輕易改變,更何況她一身渾圓境修為加上鐵血浮屠功三層巔峰加上“破式鐧法”,確實能成為不小的助力。
莫瀟飽含歉意的笑笑隨後鬆開柳昤雙,對著鐵曼飛點了點頭:
“既然曼飛姑娘心意已決,那便一同上路吧。”
就這樣,原本的四人小隊,變成了五人同行。
他們辭彆了聞訊趕來、雖有無奈卻也默許的鐵無雙,騎著軍營贈予的駿馬,朝著遼東鎮的方向疾馳而去。
離開北疆地界,踏入中原江湖的那一刻,五人便察覺到了不對勁。
往日裡本該人來人往的官道,此刻竟異常冷清,偶爾遇到幾個行路人,也都是神色慌張,眉宇間滿是驚懼。
“不對勁啊。”
洛封勒住馬韁繩,環顧四周,
“這官道往日裡就算不熱鬨,也不該這般冷清,連個茶攤都沒有。”
莫瀟皺了皺眉,翻身下馬,走到路邊一棵老樹下,指尖拂過樹乾上一道深可見骨的爪痕——那爪痕漆黑如墨,隱隱透著一股陰邪的氣息,正是魔門功法的特征。
“看來,魔門的侵蝕,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嚴重。”
話音剛落,不遠處便傳來一陣淒厲的慘叫。
五人對視一眼,立刻翻身上馬,朝著慘叫聲傳來的方向疾馳而去。
轉過一道山坳,眼前的景象讓五人瞳孔驟縮——那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小門派,名為“青木門”,
往日裡雖不起眼,卻也是一方清靜之地。
可此刻,門派大門早已被劈成兩半,院內滿是斷壁殘垣,地麵上躺著數十具屍體,皆是青木門的弟子,
屍體旁縈繞著濃鬱的黑氣,顯然是被魔門弟子所殺。
幾個身著黑衣、臉上戴著骷髏麵具的魔門弟子
,正圍著一個年幼的弟子獰笑,手中的彎刀泛著森冷的光澤,眼看就要落下。
“住手!”
莫瀟怒喝一聲,身形如箭般竄出,手中凜蒼劍出鞘,劍光如月華般灑落,金白交織的劍氣瞬間劈向那幾個魔門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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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
幾聲,那幾個魔門弟子甚至沒看清來人,便已被劍氣洞穿胸膛,倒地身亡。
柳昤雙緊隨其後,身形如柳絮般輕盈,指尖冰藍氣血凝聚,一掌拍向旁邊一個試圖偷襲的魔門弟子。
那弟子隻覺一股刺骨的寒意襲來,周身氣血瞬間凝滯,隨即被掌力震飛,口吐黑血而亡。
小米兒與洛封也不甘示弱,小米兒雙手成爪,赤金爪芒閃爍,身形如猛虎般撲入剩下的魔門弟子中,爪影翻飛間,便有幾人殞命;
洛封則揮舞著長刀,刀罡如烈火般洶湧,每一刀劈出,都帶著毀天滅地的威勢,將魔門弟子逼得節節敗退。
鐵曼飛雖初次經曆這般血腥場麵,卻也沒有絲毫膽怯,手中鐵鐧揮舞得虎虎生風,
“破式鐧法”的剛猛在她手中展現得淋漓儘致,
每一鐧落下,都能將魔門弟子的兵器震飛,偶爾還能趁勢擊傷對方。
不過片刻,院內的魔門弟子便被儘數斬殺。
莫瀟走到那個幸存的年幼弟子麵前,蹲下身子,語氣柔和地問道:
“小師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弟子不過七八歲的年紀,臉上滿是淚痕與驚恐,顫抖著說道:
“前……前日,這些黑衣人突然闖入門派,說要我們歸順魔門,掌門師伯不肯,他們就……就殺了所有人……”
說著,他便嚎啕大哭起來,哭聲在寂靜的院內回蕩,讓人聽著心酸。
柳昤雙走上前,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眼中滿是憐憫:
“彆怕,我們是來幫你們的。你知道附近還有其他門派遭遇變故嗎?”
那弟子抽噎著點了點頭:
“東……東邊的‘落雲派’,還有南邊的‘碎石門’,都被這些黑衣人毀了……”
五人聞言,心中皆是一沉。
不過是一個山坳間的幾座小門派,竟都遭此厄運,可想而知,整個中原江湖,此刻已是何等慘狀。
他們將青木門弟子的屍體妥善安葬,又給了那年幼弟子一些銀兩,
讓他去投奔遠方的親戚,隨後便繼續上路。接下來的幾日,他們又遇到了數起類似的慘狀——
在一座名為“清風觀”的道觀外,他們看到觀門被燒毀,院內的道士儘數被殺,
三清塑像被推倒在地,碎裂的瓦片上沾滿了黑血,唯有一個躲在柴房裡的小道童幸存,抱著道士的屍體哭得撕心裂肺。
在一條通往“碧水閣”的河邊,他們看到河麵上漂浮著數十具屍體,
皆是碧水閣的女弟子,身上的衣物被血水浸透,岸邊的蘆葦叢中,還藏著幾個魔門弟子,正獰笑著擦拭手中的兵器,顯然是剛完成屠殺。
五人怒不可遏,聯手將其斬殺,卻也隻能將屍體打撈上來,草草安葬。
在一座名為“黑石寨”的山寨外,他們遇到了一群正在抵抗魔門的寨民。
黑石寨的寨主是個豪爽的漢子,率領著寨民與魔門弟子死戰,卻因修為不濟,節節敗退。
五人見狀,立刻加入戰局,莫瀟的劍氣、柳昤雙的冰劍、小米兒的爪芒、洛封的刀罡、鐵曼飛的鐧法,
五人配合默契,硬生生將魔門弟子殺退。
可即便如此,黑石寨也已傷亡慘重,寨主的一條手臂被魔門弟子斬斷,寨民的屍體躺滿了山寨大門前的空地。
每到一處,便是一片狼藉與血腥;
每救一人,便會聽到更多門派覆滅的消息。
五人日夜兼程,馬不停蹄地斬殺魔門弟子,拯救幸存的江湖人,可他們的力量,在肆虐的魔潮麵前,終究顯得杯水車薪。
這一日,夕陽西下,五人站在一座山頭,看著遠處被黑煙籠罩的城鎮,皆是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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