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宗的清晨被一層薄霧籠罩,青銅稻穗在晨光中泛著奇異的光澤。林漓站在稻田邊緣,看著幾個年幼的弟子小心翼翼地觸碰稻葉,每當有新的劍訣或心法湧入他們腦海,就會爆發出一陣驚喜的歡呼。
"宗主。"晏九走到他身旁,眉頭緊鎖,"已經有三個弟子因為獲取的能力過於強大而經脈受損了。"
林漓輕輕點頭,目光依然停留在那些孩子身上。"就像學步的嬰兒,總要摔幾次才能走穩。"
"但如果摔得太重呢?"晏九壓低聲音,"今早藥堂報告,西院有個孩子覺醒的是血煞宗的化血大法,差點把自己的精血燒乾。"
這句話終於讓林漓轉過頭來。他眼中閃過一絲憂慮,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召集長老會吧,我們需要製定一些基本準則。"
長老會在正午時分召開,地點就在青銅稻穗下方的廣場。二十三位長老分成兩列而坐,中間留出一條通道,直通那株已經長到三丈高的奇異植物。
"諸位。"林漓站在稻穗前,衣袖無風自動,"我們正站在新時代的門檻上。過去三百年,係統像母親一樣哺育我們,也像牢籠一樣禁錮我們。現在枷鎖已斷,但嬰兒突然斷奶,難免會有不適。"
老工拄著青銅拐杖站起來,他的左眼已經變成了和稻穗一樣的青金色。"宗主,老朽以為,這種不適正是成長的代價。我派弟子最低也是仙王境界,若連這點風險都承受不起,還修什麼真?"
"工長老此言差矣。"老巡捋著白胡子反駁,"農夫種地尚需除草,園丁養花還要修剪。完全放任自流,隻會讓良田變荒原。"
爭論迅速白熱化。林漓靜靜聽著,注意到有幾位年輕長老始終沉默。其中就有剛晉升不久的陣法師雲裳,她正盯著自己的手掌出神——那上麵隱約有青銅紋路流動。
"雲長老,你怎麼看?"林漓突然問道。
雲裳驚了一下,隨即起身行禮。"回宗主,弟子以為...我們或許需要一種新的引導方式,不是控製,而是..."她猶豫了一下,"像是河道引導水流,既不讓水泛濫,也不讓它乾涸。"
林漓眼睛一亮。"說下去。"
"青銅網絡就像一條新生的靈脈。"雲裳越說越流暢,手上的紋路也越發清晰,"我們可以嘗試在宗門各處種植不同品類的青銅植物,讓弟子們根據自身情況選擇接觸什麼。比如攻擊性強的功法集中在北坡,療愈類的心法種在南穀..."
這個提議引起了一陣議論。老工大聲叫好,老巡則若有所思地點頭。就在討論即將達成共識時,山門處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宗主!不好了!"一名弟子慌張跑來,"極西之地又來了大批難民,這次至少有三百人!"
林漓立刻帶人趕往山門。眼前的景象讓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衣衫襤褸的人群中,不少人已經瘦得皮包骨頭,有的懷裡抱著昏迷不醒的孩子,更有人身上帶著可怕的灼傷痕跡。
"求求你們...救救我的孩子..."一個婦人跪倒在地,雙手捧著一個不超過五歲的小女孩,孩子臉色發青,呼吸微弱。
林漓二話不說,接過孩子輕輕放在一旁的青銅麥田邊。當孩子的小手無意中碰到麥穗時,奇跡發生了——青金色的紋路從她指尖蔓延開來,所過之處,那些可怕的青紫色迅速消退。
"這是...淨靈體?"晏九驚訝道,"這種體質在係統時代百年難遇!"
很快,其他難民也被引導接觸各種青銅植物。有人獲得了療傷能力開始幫助同伴,有人則突然掌握了控火術,立刻被帶去烹飪區幫忙煮粥。但混亂也隨之而來,兩個男子因為同時接觸同一株植物而獲得了相克的功法,差點大打出手。
"所有人聽著!"林漓躍上半空,聲音如洪鐘大呂傳遍山門,"昆侖宗歡迎每一位尋求新生的人,但必須遵守兩條規則:第一,不得故意傷害他人;第二,獲得新能力後必須登記在冊。"
他的聲音中蘊含著青銅網絡賦予的奇異力量,讓躁動的人群漸漸平靜下來。林漓落回地麵,發現那個最先被救的小女孩正睜著大眼睛看他。
"仙人叔叔,"孩子天真地問,"為什麼你的手在發光呀?"
林漓這才注意到,自己的雙手已經半透明化,能清晰看到裡麵流動的青銅色能量。他蹲下身,輕輕撫摸孩子的頭發。"因為叔叔正在變成和這些植物一樣的東西,這樣就可以幫助更多像你這樣的小朋友了。"
安置難民的工作持續了三天。期間,林漓發現自己的透明化程度在不斷加深,有時甚至能透過胸膛看到背後的景物。更奇怪的是,他不再需要睡眠,也不需要進食,仿佛正在逐漸脫離肉體的束縛。
第四天夜裡,他獨自來到後山懸崖。從這裡可以俯瞰整個昆侖宗——原本清靜的宗門如今燈火通明,新搭建的臨時住所散布在各處,宛如眾星拱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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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害怕。"老婦人的聲音從身後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