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師看著伊曉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走到葉萌身邊，語氣誠懇：“葉小姐，剛才我看你練功，你的身段和唱腔都很有功底，是個學京劇的好苗子。我退休前在京劇團教過幾年老生，要是你不嫌棄，我可以偶爾來給你指點指點。”
葉萌又驚又喜，連忙點頭：“劉老師，您太客氣了！我求之不得！”
陳明在一旁笑著說：“這可真是意外之喜！劉老師，要是您不介意，我們能不能把您指導葉萌的片段也拍進紀錄片裡？這才是真正的‘京劇傳承’啊！”
劉老師爽快地答應：“沒問題！隻要能為京劇傳承出點力，我樂意幫忙。”
上午的拍攝順利完成，中午大家一起在院子裡吃盒飯，劉老師和老張頭聊起了以前京劇團的事，從梅先生的《貴妃醉酒》聊到馬連良先生的《借東風》，兩人越聊越投機，時不時還哼上兩句，引得老戲迷們跟著一起唱。
下午拍攝《野豬林》的“山神廟”片段，葉萌換上了林衝的老生靠，戴上翎子，整個人的氣質瞬間變了。黎延也換上了魯智深的戲服，雖然不是專業的花臉扮相，卻也有模有樣。
“大雪飄，撲人麵，朔風陣陣透骨寒……”葉萌的唱腔響起，沉鬱頓挫，把林衝的悲憤與隱忍演繹得淋漓儘致。她甩開水袖，水袖如流雲般劃過，正好停在黎延麵前——這是兩人昨天順戲時練過的動作，配合得格外默契。
黎延伸手接住她的水袖，眼神裡透著魯智深的豪爽：“賢弟休怕，俺這就帶你殺出重圍！”他的聲音雖然不如專業花臉渾厚，卻帶著幾分真誠，感染了在場的所有人。
攝像機緊緊跟隨著他們的動作，鏡頭裡，葉萌的翎子隨著身段晃動，每一個眼神都透著戲；黎延的動作雖然簡單，卻把魯智深的仗義表現得恰到好處。台下的老戲迷們看得入神，李大爺忍不住跟著哼唱，王嬸還悄悄抹了眼淚——她想起了年輕時在戲樓聽《野豬林》的日子。
就在拍攝到高潮時，葉萌的翎子突然鬆了，翎管從頭發上滑下來，眼看就要掉在地上。黎延眼疾手快，一把接住翎管，同時不動聲色地擋住鏡頭，低聲對葉萌說：“彆慌，我幫你重新插上。”
他小心翼翼地把翎管插回葉萌的頭發裡，手指輕輕調整著位置，動作溫柔又熟練。葉萌看著他專注的眼神，心裡泛起暖意，剛才的緊張瞬間消失了。
劉老師在一旁看著，笑著對陳明說：“你看他們倆，雖然不是專業的搭檔，卻有股‘戲緣’——這唱戲啊，講究的就是個‘情’字，戲裡有情，戲外也有情，才能唱好。”
陳明點點頭，對著攝像師說：“剛才那個鏡頭雖然沒拍全，但黎延幫葉萌插翎子的片段一定要保留，太真實了，比刻意設計的鏡頭還動人！”
拍攝結束時，天已經黑了。劇組人員收拾設備時，劉老師拉著葉萌，給她講了《野豬林》裡林衝的唱腔技巧：“唱‘空懷報國誌’這句時，要把氣沉下去，聲音從丹田發出來，尾音要拖得長一點，才能把那種悲憤的情緒透出來。你今天唱得已經很好了，就是尾音還不夠穩，以後多練練就好了。”
葉萌認真地記著，時不時點頭，心裡滿是感激。黎延站在一旁，看著她專注的樣子，嘴角忍不住上揚——他喜歡看她聊京劇時眼裡的光，那是最動人的模樣。
就在這時，葉萌的腦海裡突然響起凡奇的電子音，帶著幾分電流雜音：【滋滋……檢測到伊曉……聯係八卦媒體……計劃明天……在坤伶社門口……製造“葉萌耍大牌”的假新聞……還準備……破壞明天拍攝用的戲服……危險等級……低……宿主可提前準備……】
葉萌心裡一凜，隨即冷靜下來——伊曉果然沒放棄，還想搞小動作。她看向黎延，低聲把凡奇的提示告訴了他。
黎延的臉色沉了下來，眼神裡滿是冷意：“我今晚守在戲服房，看她敢不敢來。另外，我讓朋友查一下她聯係的媒體，提前打個招呼，彆讓假新聞發出去。”
葉萌點點頭，心裡卻並不擔心——經過這麼多事，她知道，隻要她和黎延一起，守住“戲比天大”的規矩，就不怕伊曉的小動作。
院子裡的燈光亮了起來，老張頭正在收拾戲服，劉老師還在給葉萌講戲，老戲迷們戀戀不舍地離開，嘴裡還念叨著明天再來聽戲。黎延走到葉萌身邊，遞給她一個剛買的烤紅薯：“趁熱吃，暖暖心。明天有我在，不會讓伊曉得逞的。”
葉萌接過烤紅薯，咬了一口，甜意順著喉嚨滑下去，暖到了心裡。她看著院子裡的一切，看著身邊的黎延，看著遠處“坤伶社”的牌匾，心裡滿是堅定——不管未來有多少困難，她都會守著這方戲台，把京劇唱下去，讓更多人看見京劇的魅力。
月光灑在院子裡，把所有人的影子拉得很長，也照亮了京劇傳承的路——這條路或許坎坷，卻充滿了希望。第十二章巧破伎倆戲魂凝淩晨五點，坤伶社的雞剛打了第一聲鳴，黎延就從戲服房的折疊床上醒了過來。他揉了揉眼睛，起身檢查堆在架子上的戲服——昨天晚上他特意守在這裡，就是為了防伊曉搞破壞。指尖拂過那件銀灰色的林衝靠，布料光滑，繡線整齊，沒有任何破損，他懸著的心才稍稍放下。
窗外泛起魚肚白，巷子裡傳來掃地的沙沙聲，是李大爺又來幫忙了。黎延推開戲服房的門，就見李大爺扛著竹掃帚，正彎腰掃戲台前的落葉，嘴裡還哼著《野豬林》的調子：“大雪飄，撲人麵……”
“李大爺，您怎麼這麼早？”黎延走過去，接過他手裡的掃帚，“我來掃吧，您歇會兒。”
李大爺笑著擺擺手，眼裡滿是精神：“我這老婆子睡不著，早點來看看，萬一有啥要幫忙的——對了，昨天聽劉老師說，今天要拍你和萌萌的對手戲，我特意把我珍藏的那把老京胡帶來了，讓劉老師給你們拉個調子，保準好聽！”他說著，從隨身的布包裡拿出一把京胡，琴杆上的包漿發亮，一看就是有些年頭的老物件。
黎延接過京胡，輕輕撥動琴弦，聲音清脆悠揚：“這琴真好，比我昨天用的那把音質還透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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