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李大爺得意地說，“這是我年輕時在天橋買的，當年馬連良先生的琴師還用過呢！我一直舍不得用，今天特意帶來，給你們的戲添點彩！”
兩人正說著，葉萌從房間裡走出來，穿著一身淺藍色的練功服，頭發紮成馬尾，顯得格外清爽。她看到黎延手裡的京胡，眼睛一亮：“這琴真好看！李大爺，您也太客氣了！”
“客氣啥！”李大爺笑著說，“快練練嗓子，一會兒劇組和劉老師就來了，可不能掉鏈子！”
葉萌點點頭，走到戲台中央，深吸一口氣，開始吊嗓：“一輪明月照窗前……”聲音清亮，穿透力極強，在清晨的巷子裡回蕩。黎延拿著京胡，輕輕跟著伴奏，琴聲與唱腔相得益彰，引得巷口路過的行人都停下腳步，探頭往院子裡看。
七點剛過，紀錄片劇組就到了，劉老師也如約而來，還帶來了他整理的《野豬林》唱腔譜子。陳明一進院子，就被京胡聲吸引，快步走到戲台邊，笑著說：“這調子聽得我心裡都亮堂了！今天咱們先拍葉萌和劉老師的唱腔指導，再拍她和黎延的對手戲，最後拍老戲迷互動——爭取把‘傳幫帶’的傳承感拍出來！”
工作人員很快布置好設備，劉老師拿著譜子，走到葉萌身邊，指著“空懷報國誌”這句，耐心地講解：“你看這個‘誌’字，是閉口音，要把嘴形收圓，氣從鼻腔裡出來，這樣尾音才會穩。你昨天唱的時候，嘴形有點太開了，所以尾音飄了。”
葉萌跟著他的指點，反複練習：“空懷報國誌……”這次她特意收圓嘴形，氣沉丹田，尾音果然穩了很多。劉老師滿意地點點頭：“對，就是這個感覺！唱戲就像煲湯，得慢慢熬，一點一點調整，才能出味兒。”
攝像機緊緊對著他們，鏡頭裡，葉萌認真地記著筆記，劉老師耐心地示範，陽光透過雕花窗欞，在他們身上投下細碎的光斑，格外溫馨。
就在這時，巷口傳來一陣喧嘩聲，幾個扛著攝像機的記者簇擁著伊曉，快步走了進來。伊曉穿著一身黑色的大衣，臉上帶著委屈的表情，對著攝像機哭訴：“我昨天特意來坤伶社學習京劇，沒想到葉萌小姐不僅不指點我，還讓周總把我趕出去……我就是想為京劇傳承出點力，怎麼就這麼難呢？”
記者們立刻圍上來，七嘴八舌地提問：“葉小姐，伊曉說你耍大牌，不願意指導新人，是真的嗎？”“聽說鼎盛傳媒投資了坤伶社，你是不是仗著有資本撐腰，才這麼目中無人？”“伊曉說你故意不讓她參與紀錄片拍攝，有這回事嗎？”
葉萌沒想到伊曉會來這一手，竟然帶著記者來“碰瓷”，編造“耍大牌”的假新聞。她剛要開口解釋，劉老師就先站了出來，語氣嚴肅：“各位記者朋友，我昨天也在現場，事情根本不是伊曉說的那樣。她穿著旦角戲服來學老生，連最基本的‘蘭花指’都不會，還不願意練基本功，一心想在鏡頭前表現自己。葉小姐好心指點她，她卻不領情，反而想借‘學京劇’博眼球——你們可不能被她騙了！”
李大爺也走過來，手裡拿著昨天伊曉丟下的戲服照片他昨天特意拍下來留作紀念）：“你們看，這是伊曉昨天穿的戲服，明明是旦角的行頭，她卻拿來學老生，連戲服都分不清楚，還好意思說想學習京劇？”
記者們麵麵相覷，看向伊曉的眼神裡多了幾分懷疑。伊曉沒想到劉老師和李大爺會站出來反駁她，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嘴唇動了動，卻說不出話來——她根本沒料到，這些“普通人”會這麼維護葉萌。
就在這時，周偉逸的車停在了門口，他快步走進來，手裡拿著一份文件，遞給帶頭的記者：“這是伊曉昨天聯係八卦媒體的聊天記錄，還有她讓助理準備假新聞的證據。她所謂的‘學習京劇’，不過是想借紀錄片炒作自己，還想破壞坤伶社的拍攝——我已經讓公司解除了和她的新戲合約，以後鼎盛傳媒不會再和她有任何合作。”
記者們接過文件，看著裡麵的聊天記錄，一個個都驚呆了——原來伊曉才是那個搞小動作的人！有個記者忍不住問：“周總，您為什麼要公開這些證據？伊曉不是貴公司力捧的藝人嗎？”
周偉逸看向葉萌，眼神裡帶著幾分歉意：“我之前確實因為私人感情，對伊曉多有包容，才讓她越來越肆無忌憚。但坤伶社是在真心傳承京劇，葉小姐是在用心唱戲，我不能讓她的努力被伊曉的小動作毀掉——非遺傳承不是兒戲，不能用來炒作。”
伊曉看著周偉逸遞出的證據，看著記者們質疑的眼神，終於撐不住了，捂著臉哭著跑了出去，記者們也沒再追，反而圍到葉萌身邊，開始采訪她關於京劇傳承的事。
“葉小姐，您學京劇多少年了？”“坤伶社以後有什麼傳承計劃嗎？”“您覺得年輕人應該怎麼了解京劇？”
葉萌耐心地回答著，語氣誠懇：“我從六歲開始學京劇，到現在已經十八年了。坤伶社以後會定期舉辦京劇體驗課，邀請年輕人來學基本功，還會和學校合作，讓京劇走進課堂——我希望京劇不是老人們的回憶，而是年輕人也能喜歡的藝術。”
陳明在一旁看著，笑著對攝像師說：“把這段采訪也拍下來！這才是咱們紀錄片該有的內容，真實、有力量！”
上午的小插曲很快過去，下午的拍攝格外順利。葉萌和黎延排《野豬林》的“山神廟”片段時，劉老師親自拉京胡伴奏，李大爺帶著老戲迷們在台下當觀眾，時不時鼓掌叫好，氣氛格外熱烈。
葉萌穿著林衝靠，甩開水袖，唱到“大雪飄，撲人麵”時，眼神裡滿是悲憤，水袖猛地一甩，正好落在黎延麵前。黎延伸手接住，一個“托舉”的動作，把她穩穩地扶起來，眼神裡透著魯智深的仗義：“賢弟，俺帶你走！”
攝像機捕捉到這一幕，陳明忍不住喊：“好！就是這個感覺！把林衝的悲和魯智深的義都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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