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點半,安休甫的臥室門被人敲響,
“小左?小左?”
安休甫坐起來,他從紅葉城回來躺下還不到半小時。
“哦,起來了,起來了。”安休甫還是應了一聲。
現在這個房子,不再屬於他一個人獨居,而是兩個人合住,那個值夜班的護工做好早飯了,該他去照顧一個小時。
一個小時後,他再去送那個殘疾人,回來之後,這個跟他合住的護工,白天就要休息了。
安休甫出門,一個女人正從冰箱裡往外搗鼓東西。
這個女人叫贏捷,跟左明章的人生差不多,以前一直開美容院,後來破產,就在醫院裡做護工。
因為耐心仔細,所以被這個半身不遂的老頭家屬相中,成了私人護工。
喊左明章小左,其實比左明章隻是大了兩歲。
“小左,把衣服拿出來,我扔洗衣機洗一洗。”
安休甫進了臥室,把床上的衣服抱出去,丟在沙發上。
他也不客氣,左明章的腦子裡,他和這個女人已經合住了五年了。
說來也有意思,左明章之前的三個人生,其實都有這個女人!
隻是沒有任何交集。
這個女人照顧的半身不遂的老頭,就在對門。
隻是之前三個人生,都沒有與那個半身不遂的老頭有什麼交集,而這個女人是晝伏夜出,所以跟安休甫幾乎見不著麵。
白天照顧這個老頭的,是一個中年人,身材很魁梧,不苟言笑。
安休甫門口把鞋換上,贏捷抱著一個盆,拿著一個冰刀坐在沙發上,
“昨天買到豆沙了,還買了一些果脯,以後冰粥自由了。”
安休甫回頭,盯著贏捷笑笑,也不知道該說點啥。
雖然這個女人也是護工,但這個女人身上有一種氣質,這是常年養尊處優養出來的,這個女人乾淨,整齊,雖然常年夜班,但身材並不浮腫。
個子高高的,臉上雖然有一些小小的斑點,五官還是整個人,給人感覺很舒展,也很乾淨。
安休甫出門,去對麵給老頭換了床單,帶去上了廁所,換了衣服,吃了早飯。
七點半,那個女人準時過來接安休甫的班。
安休甫下樓,又去紅葉城送那個殘疾人去學校。
這個殘疾人,是天生殘疾,雙腿不能走路,需要坐著輪椅,左手可以寫字,右手隻有兩個指頭。
這一家,有一輛車,是左明章專門接送孩子用的。
孩子殘疾,父母擔心乘坐公共交通工具,被人用異樣目光審視。
父母都在國外,孩子由左明章一直接送,現在讀初中。
殘疾人學校就在首開經貿大學後麵,離得不算遠。
在紅葉城,送那個孩子去上學。
路過八號樓時候,正好看到八號樓有人鎖門。
鎖門的人,赫然就是之前照顧老頭的魁梧男人。
不過之前墨鏡,現在是米黃色的工作服。
安休甫車子減速,盯著這個男人觀察。
這男人,關了八號樓的大門,就騎著那個三輪摩托,出了南門徑直朝著幼兒園而去。
安休甫,心中感慨:大道也沒法憑空造人,隻是在這眾生之中,來回調配相似的囚籠,馴養相似的牛馬。
半小時後,安休甫折返紅葉城。
小區南門被堵的水泄不通,幾輛警車停在路邊,一輛三輪車幾乎嵌入了小區南門一個廂式餐車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