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長風獨一無二。
他表麵上悠遊自在地喝茶,卻給蕭麥一種泰山盤踞於平原,巍峨巋然之感。
蕭麥明明是站著的,處居高臨下之勢,卻在鄭長風不可言說的威壓下,變成了渺小的那一方。
極短時間內,蕭麥識海之內,已模擬十幾次出招方案,但每一劍都會在靠近鄭長風的瞬間,不知何故化作齏粉。
“蚍蜉撼樹。”
蕭麥識海中浮現出這四個字。
不借用神通之力,不足以撼泰山。
“鏗——”
正要施展神通,耳畔忽似現出一道鐘磬之聲,竟是從鄭長風身上發出。
蓄勢待發的蕭麥,被這道鐘磬之聲,震得原地向後滑行半步。
與此同時,他全身好像穿上了一層極不合理的重甲,狠狠地壓迫向全身每一寸皮膚,每一縷肌肉。
鄭長風輕聲開口道:“不必有顧慮,全力以赴。放心,你不是李疏狂,就算使出天下無雙劍,也不可能在我全力戒備之下,正麵擊敗我。”
話音剛落,蕭麥耳畔又傳來一道鐘磬之聲。
“鏗!”
與鐘磬一同震顫的,是蕭麥全身的骨頭。
無形的重甲似乎開始紮根,穿透皮膚鑽入骨骼,為骨頭覆蓋一層不可承受之重。
遍布全身的金屬森冷感,更是冷得蕭麥牙齒發顫。
“不過,也快了。你上丹田的基礎非常紮實,若能熔鑄相同水準的中丹田與下丹田,往後沒幾個人敢與你正麵搏殺。”
緊接著是第三道鐘磬之聲。
“鏗!”
蕭麥隻覺靈台之內“嗡”的一下,真氣彙聚的漫天繁星,就變得如滾水中上下翻飛的餃子,激蕩不已。
上丹田一時間陷入混亂,險些直接走火入魔。
全身經脈更是近乎於滯澀,一時間恍如回到當初,七瓣七蕊花被神魔詭箭破滅那一刻。
至於壓在身上的無形之重,更是徹底與身體相融,好似把蕭麥鑄成了一座與地麵相連的鐵塑。
“尋常武者,隻能借用自身之氣,真氣耗竭,武功儘失。”鄭長風望著杯中冷冽卻又沸騰的茶水,幽幽地說道,“如我一般之人,則洞悉天地大道,可借用自然之氣,施展獨屬於自己的氣域。”
“氣域?”
“居然還有力氣說話,你很不錯。”鄭長風瞥向蕭麥的眼神,浮現幾分欣賞之色。
這時,趴在門外偷聽的三人,雖不是鄭長風所開場域的直接攻擊目標,卻受到波及,鄭氏兄妹的嗓子眼,都像被水泥糊住一樣,半個字也說不出。
唯獨小蘇低聲喃喃道:“蕭麥的武功,已高到值得總鏢頭開氣域的地步了嗎?”
屋內,鄭長風繼續說道:“單以招式變化論,練到一定境界,就再無精深的餘地。這種臻於完美的境界,被稱作‘化境’,或者通俗點說,‘超一流高手境’。”
他的話,讓蕭麥想起了跟僵屍鬼的那一戰。
當僵屍鬼進入巔峰狀態時,所展示出的武學招式,已經達到了蕭麥所能理解的極限。
因為理解,所以自信,蕭麥覺得最多兩三年內就能達到那種境界。
但比僵屍鬼更高一級的境界,就是蕭麥所無法理解甚至想象的了。
現在蕭麥才明白,原來不是境界不夠或資質不夠,是因為那已經是武道所能觸摸的巔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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