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勢力完全不用指望,大事臨頭隻能靠自己人。
李疏狂沒有參與風雲島的排兵布陣,但對徒弟們的動向了如指掌。
在李疏狂的心中,蕭麥的表現遠遠超出他的預料,在受限的方寸之間,將己方優勢擴大到了最大。
他的戰術亦是依據當前所擁有的優勢所製定。
很多人以為,風雲島與將門的存亡,由李疏狂和裴繼業的勝負決定。
但李疏狂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他決定以身為餌,拖住裴繼業,讓門下弟子和荊湘民兵給予將種大量殺傷。
屆時裴繼業必定分心,李疏狂就可以扳回局勢。
當然,若是門下弟子和荊湘民兵都被擊潰,那麼此處就是自己的葬身之地。
蕭麥會意後說道:“師父放心,隻要有我在,將門就彆想著以多欺少。”
“嗯。”李疏狂點頭,調轉坐騎,“那咱們師徒倆,出發!”
說罷,李疏狂撥馬而走,蕭麥緊隨其後。
一人白衣白甲白馬,頭戴白色束帶,一人黑衣黑甲紅馬,眼蒙紅色綢帶。
師徒二人一直走到離將門不足二十步的地方停下。
諸將見狀,攜帶了長弓、箭袋者,紛紛拈弓搭箭,在嘩啦啦的甲片碰撞聲中,瞄準了二人。
另一邊,眾江湖豪傑,一個個伸長了脖子,卻因距離太遠,聽不到雙方的對話,心焦不已。
於是有人提議,要不要往前走幾步路?離戰場再近一些。
可顯然行不通。洪水之下,掩蓋著大量的陷坑,再往前就會落入陷坑當中。
風雲島眾門人也想湊前,但蕭麥臨走前交代過,必須堅守在這裡,隻能按兵不動。
蕭麥這邊,久聞“將主”“妖馬”的大名,今日終得見麵。
他探不清裴繼業的容貌,隻能感應到,那巍峨如鐵塔般的氣場,近乎於莊嚴神聖,凜然不可犯。
對裴繼業的任何攻擊,都是白費力氣,除了反震自身外毫無意義。
裴繼業胯下的妖馬裴超光,一直在用蹄子撥弄泥漿,衝紅鬃馬齜牙咧嘴。
蕭麥生平第一次,在素食動物身上,見到了肉食猛獸的神態,好像隨時會衝上來,把紅鬃馬撕成碎片。
紅鬃馬初見裴超光時,顯得饒有興致,口中還嘶鳴了幾聲,不知在向裴超光說什麼馬語。
裴超光也露出獠牙,“嘶”了幾聲。
不過,雙方似乎很快就談崩了,進入劍拔弩張的狀態。
裴超光像是一頭犀牛,擺出主動進攻的姿態,不停地耀武揚威;紅鬃馬則像獅子,裝作若無其事,實則在冷靜地尋找戰機。
馬已經談崩了,接下來則是人。
蕭麥施展乾坤一氣功,將每個將種,都籠入自己的氣域之內。
排除修為深不可測的裴繼業。四十餘人中,一多半都明顯弱於自己;三五個跟自己在伯仲之間;還有兩個格外強大,甚至略勝自己一籌。
這二人正是將門頭麵高手:背嵬營長韓撼嶽,龍驤營長盧嘯峰。
盧嘯峰看著李疏狂,記憶瞬間回到過去,當年那個滿臉漠然,冷若冰山的少年殺手,仿佛又回來了。
再看蕭麥,明明沒過去多久,氣質與神鋒廟中的他已經判若兩人。
直麵將門威勢而毫無懼色,仰著頭顱,一副恨不得生生吃掉將門的狂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