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得這句話,季玄同整張臉猛地僵了一下。
蕭麥的話不是請求,更不是商議,甚至連命令都不是,而是通牒。
命令尚需接受,通牒無需無需任何回應。
蕭麥言罷,便直接起身:“在下言儘於此,先行告辭。”
“等等!等等……”季玄同有氣無力地說道,他深深地喘了口氣,以平複劇烈的心跳,“蕭大俠,此乃京城,並非荊湘。”
蕭麥也很乾脆:“若是荊湘,我不會上門。”
季玄同不太擅長說話,於是看了眼管家。
管家立即愁眉苦臉,攔住蕭麥,深施一禮:“蕭大俠,這幾個都是小潑皮,就算攪鬨了生意,也罪不至死吧?”
“沒辦法,誰叫他們命苦呢。”
蕭麥推開管家,繼續往門外走。
季玄同是個武癡,早聽說蕭麥大名,一直想要與之切磋。
又聽說蕭麥要誅儘名單之人,其中確實包含一個自己不學無術、專事害人的子侄,那就更有與之一戰的必要了。
可不知為什麼,聽到蕭麥所言的最後一句話,他因剛剛錘煉武功,熱絡起來的身體,竟忽而如墜冰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不說,更無半點氣力邀戰。
這一刻,季玄同意識到,自己的武功跟劍仙弟子比起來,中間隔著一道天塹。一道能隨心所欲碾死自己的天塹。
離開季家。
蕭麥直奔長公主府。
公主府正門前車水馬龍,整條街上都是大人物的馬車,每輛車外都立著等待拜謁的貴人。蕭麥瞅了一眼,要是排隊的話估計得排到晚上,於是不走正門,循著記憶,找到了上次與長公主會麵的後門。
可這次沒有馬車引路,行至附近的街道,就被一個賣果子的客商叫住。
這個賣果子的頭戴藤條編成的鬥笠,恨不得把整張臉藏在下麵,殺手這塊的氣質拿捏得死死的。
跟前擺放著一個竹筐,裝滿了茅草,隻有最上麵放著一層果子,散發著淡淡的綠漆味道。老黃瓜刷綠漆擱他這兒不再隻是一句歇後語。
“你前麵的巷子不能進。”他冷言道。
蕭麥停住腳步:“為什麼?”
“鬨鬼。”
“鬨什麼鬼?”
“人進去了,就會變成鬼。”
“你要不要抬眼看看我是誰。”
“你是天王老子,也……呃,蕭……蕭麥……蕭大俠?”那人抬眼一瞧,登時愣住,“您來這兒乾嘛?”
“求見你家主人。”
“見我家主人沒問題,但不能走這條路。”
“那能走哪條?”
“前門排隊。”
蕭麥沉默了一下,然後提出一種猜想:“把你們全部打敗,是不是就能走了?”
……
“嘭!”
一聲巨響,暗衛的身體,把公主府厚厚的磚牆,都砸出一道凹痕,整個人差點嵌在牆中。
“撲通”一聲,從牆上墜下,撲騰兩聲便昏死了過去。
蕭麥舒鬆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喘著粗氣道:“長公主府的守衛,還真是有點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