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蕭麥想到,除了鮫宮高手之外,大多數人認出自己後都會生出退避之心,“我是劍仙之徒,風雲島首席弟子,現任捕門強圉隊指揮。”
“劍仙……弟子……哈哈……”
笑聲嘉然而止,銀人頭一歪,紅光消失。
蕭麥不做停留,祭出豪俠寶庫,將地窖內的銀錠幾乎洗劫一空,隻留下了掩埋銀人的那一堆。
抓住繩子,攀出地窖,並蓋上了鐵柵欄。
這時,門外傳來“骨碌碌”的車輪轉動聲。
蕭麥猛一抬頭,祭出豪俠天賦,掃到不遠處,一大片紅光正在朝這邊逼近。
其中一道紅光懸空,應當是乘坐著馬車上。
它與周圍的其他紅光,存在一個鮮明的不同——那就是體型實在過於龐巨,比周圍紅光大出一圈還多。
“難道豐豫錢莊,還招攬了將門高手?”
“不對。”
蕭麥跟將種打過不少交道。
將種的臉是畸形的,但身體並不畸形。
他們不是簡單的正常人體型等比例放大,而是像廟裡的怒目金剛活了過來,體型很敦厚,身體很膨脹,看上去威武又結實,充滿了生命力與威嚴感。
但眼下這道紅光,似乎有點臃腫,像是個大胖子。
除此之外,蕭麥還隱約產生了一種熟悉的感覺。
可究竟是什麼感覺?
蕭麥一時想不出來,索性不再去想,直接出門迎敵。
來的是一輛四匹馬拉起來的馬車,但車上不是普通的轎廂,而是一隻碩大無朋的囚籠。
囚籠上的木柵欄,皆由大腿粗細的木頭製成,上麵還包著生鏽的鐵皮。
囚籠四周邊緣,是或已乾涸凝固或仍新鮮殷紅的血跡。
裡麵盤坐著一個肉山狀的男子,光頭無須,脖子上的皮膚如麵團般一層層堆疊著。
春寒料峭,大多數人尚未褪去棉衣的時刻,這堆肉山卻幾乎沒有穿衣服。上半身隻有半件鐵甲,堪堪護住了心肺和最易受傷的左邊肩膀。
下半身隻纏著一塊遮羞的布條,上麵黑漆漆的,好像是鮮血凝固陳舊後的顏色。
另外身上還纏著一條手臂粗細的鐵鏈,一端連著一條狼牙棒,一端連著一塊狼牙錘,即造型酷似錘頭,但足有磨盤那麼大,上麵鑄滿尖刺。
此時,肉山巨漢懷中,躺著一具赤裸的屍體,胸腔、腹腔已被掏空,七零八碎的內臟灑滿周圍。
看身形大小,似乎是個女人。
在賭場上輸得傾家蕩產的人,有時會把妻女都輸給莊家。
莊家嘴上會說幫忙找個好人家,但實際上如何處置完全看心情、看需要。
有一些,就被投入了這個牢籠。
肉山巨漢坐在囚籠裡,望著逐漸靠近的蕭麥,墜著黑乎乎大眼袋的細長雙眼,露出了濁黃色的豺狼眸光。
他厚而外翻的嘴唇,勾起了一抹殘忍的笑容,下巴還有胸前,都沾滿了血液。
接著,巨漢舉起懷中屍體,一口咬下去,已經變異畸形作鋸齒狀的牙齒,輕鬆從身上撕下一大塊肉,稍作咀嚼便咽入腹中。
這一刻,蕭麥終於理解,那股熟悉的怪異感覺究竟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