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他的理由,沈心托腮望著蕭麥,默然許久,忽地吭哧一笑:“本小姐喝多了,該回去歇息了。小紅……”
侍女立即上前,扶住沈心伸出來的胳膊。
她起身走到門口,又回了一下頭:“蕭麥,你是一個頂好頂好的人。”
說罷,猛回頭,遮掩起臉上泛起微微熱辣的紅潤,就像剛剛飲罷的杯中美酒。
沈心背對著他說道:“可惜,好人總是不長命的。我先走了。”
“我送大小姐一程。”蕭麥起身,“眼下的京城……有點亂。”
沈心沒想到蕭麥會提出送自己。
“嗬,真是難得。”
蕭麥話一出口,亦覺納罕,自己怎忽地關心起沈心的安危了?
她需要人護送嗎?
“不論怎樣,多謝了。”
沈心登上馬車,在軟榻上坐定後,一陣莫名的緊張忽如其來。她心頭一顫,雙手緊緊地抓住了膝上的衣裙。
待車輪旋轉,緩緩向前時,沈心掀開窗簾,望了眼一旁跟隨的蕭麥,笑了笑,放下了簾子。
其實,對捕門大小姐來說,日常出行,身旁伴有高手護送本是尋常。
可很多時候,最尋常的事情,也因為不尋常的人,而變得不同尋常了。
蕭麥一路縱馬,護送沈心的車隊,來到了捕門後門。
等沈心進入後院,蕭麥繞回正門時,忽然想到一事。
沈心住在捕門後院,日常出行時都走後門,那今天下午,車馬是如何繞到前門的?
另一邊,捕神為了督促高勝寒的學業,以閉門思過的名義,強令他潛下心來,研修捕神總結的武道心得。
所以理論上,這兩日,他一直待在家中沒出門。
但與外界的聯絡,卻從來沒有斷過。
整支強圉隊,表麵上已被蕭麥征服,但隊裡麵的每個人,以及在其他隊伍裡發展的暗樁,都是高勝寒的眼線,監視著對手的一舉一動。
書童撿起地上的令箭,從上麵取下密信,快步來到書房,呈交給高勝寒。
高勝寒打開一看,頓時捂住了心口,一時間連呼出的空氣,都幾乎凝結上了白霜。
“為什麼?”
“以心兒的為人,怎會參加什麼慈善會?一定是受了蕭麥的哄騙和引誘,誤入歧途了!”
“蕭麥,我不會讓你得逞,絕對不會!”
……
次日,京城大街。
一支彪悍的馬隊,在一個氣質優雅又不失冷峻的青年率領下,快速穿過街道,引得兩側商鋪、行人紛紛矚目觀瞧。
馬隊成員個個身披錦袍,在陽光照耀下熠熠生輝。
背後戴弓,腰間挎劍,一腿掛魚皮箭袋,一腿掛匕首。威風八麵,氣勢凜然。
隊伍後麵跟著一輛囚車,拉車的驢兒也是健步如飛,絲毫不遜於人們的快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