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將沙丘炙烤成通體金黃的烙鐵,扭曲的熱浪在天際翻湧,把地平線揉成顫動的蜃景。
妮可隨手將灰發高高紮成衝天辮,發梢還彆著根草莖當作“專屬裝飾”。
她像隻歡脫的雀鳥蹦進盾牌陰影裡,一邊蹦躂一邊哼著不成調的小曲,灑水河馬邁著悠閒步伐綴在隊尾,厚實腳掌每踏一步,沙地便洇開碗口大的水痕,轉瞬又被滾燙的沙子吸乾。
一人一獸的模樣,全然不似探險,倒像是在郊遊。
出發剛滿一小時,麻雀挎著反曲弓疾步在前,飛揚的話語被熱風瞬間蒸散:“西南邊有沙蟲巢穴,大沙蟲一口能吞掉三頭河馬——”
她故意瞪大眼睛,做出誇張的吞噬動作,深褐短發隨著動作一翹一翹。
這個銀樹傭兵團的弓箭手生得清秀,身高不足一米五,乍看像秀氣少年,實則是個潑辣姑娘。
她扭頭衝妮可挑眉,眼裡滿是挑釁:“就怕某些人還沒見到沙蟲,先被自己的河馬踩成肉餅咯!”
“吞你個頭!”妮可突然矮身橫掃,靴尖帶起的沙浪精準潑向麻雀。
後者驚叫著後退,不料陷入流沙旋渦,半截靴子瞬間被吞噬。
她揮舞著手臂,像隻落水的小雞,嘴裡還不忘嚷嚷:“妮可你等著!看我不拔光你河馬的毛!”
鐵塔默不作聲地滑來巨盾,這位兩米高的壯漢赤著上身,手臂青筋暴起,臉上卻帶著幾分無奈的笑意。
麻雀慌忙抱住盾沿,被像拎小雞似的拽回硬地。
落地後,她還對著妮可張牙舞爪,活像隻炸毛的貓。
妮可咬著肉乾含糊打趣:“沙蟲沒來,流沙先請你吃下午茶咯~”
說著,還朝麻雀拋了個飛吻。
布萊絲團長不為所動,蹲下身撚起沙粒,鏡片閃過冷光:“這沙子......不對勁。”
她指尖揉搓著沙粒,眉頭緊鎖,眼神專注。
話音未落,妮可鼻尖微動,突然竄到隊伍前,指尖重重戳向沙地:“河馬,灌水!”
灑水河馬應聲噴出水柱,沙層轟然塌陷,露出布滿倒插獸骨的陷阱。潮濕坑底,數十根削尖的獸骨泛著森冷青光。
格魯特湊近,滿臉驚訝:“你怎麼知道?”
他撓了撓頭,眼神裡滿是困惑。
妮可踮腳拍他肩,語氣帶著三分得意:“看沙子顏色!東邊泛白是實心層,西邊泛黃說明有空腔——跟你解釋不清。”
轉身時,她偷偷抹掉鼻尖沾的肉渣,裝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還故意甩了甩頭,讓灰發在空中劃出瀟灑的弧線。
麻雀抖著汗濕的衣襟嘟囔:“肯定是蒙的......”她撇著嘴,滿臉不服氣,手裡還把玩著弓箭,似乎隨時準備“報複”。
地麵突然震顫,蛛網般的裂痕迅速蔓延。
成群的沙蠍破土而出,尾針泛著幽紫毒光,足有成長期召喚獸的體型。
“小藍!”妮可低喝,電光閃過,藍閃獅應聲現形。
布萊絲瞳孔微縮,緊盯妮可的召喚動作。
藍閃獅迸發刺目雷光,沙蠍群瞬間陣腳大亂。
鐵塔揮舞巨盾橫掃,甲殼碎裂聲此起彼伏;格魯特的長劍上下翻飛,配合默契。
本以為棘手的毒蠍群,竟在眾人聯手下一個照麵便被擊潰。
布萊絲推了推眼鏡,語氣難得讚許:“強光致盲配合範圍打擊,有效戰術。”
“聽見沒?”妮可蹦到麻雀跟前,指尖點著她胸口,故意拉長語調,“這叫戰略——藝——術——”
說罷,還雙手叉腰,仰起頭,一副“快誇我”的模樣。
麻雀惱羞成怒地扯動弓弦,卻被灑水河馬噴來的水花糊了滿臉。
她抹了把臉,氣得直跺腳:“妮可!有本事我們單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