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破的穹頂垂落著蛛網般的裂痕,猩紅的夕照透過縫隙斜斜刺入,在滿地碎石上投下斑駁血影。
千代的武士刀穩穩抵在活沙傀儡頸間,刀刃映出艾麗莎眼中跳動的幽光。
穿堂風裹挾著沙礫呼嘯而過,在螺旋石柱間發出嗚咽,宛如遠古禱文在低聲吟誦。
她敏銳地注意到,傀儡脖頸處暗金色紋路正蚯蚓般緩緩蠕動,與沙之碑投影核心的紋路如出一轍。
“熱砂族和沙之碑有什麼關聯?這些傀儡又是何物?”千代聲線冷若冰霜,手腕輕轉,武士刀入鞘的皮革摩擦聲,像一道利刃劃破死寂。
艾麗莎沉默不語,指尖無意識地摳著石柱上的裂痕,指甲縫裡漸漸嵌滿暗紅碎屑。
千代不再追問,黑發隨著動作輕輕晃動,她屈指叩擊浮雕,碎屑簌簌而落:“這些符號和投影核心紋路,究竟有何聯係?”
“投影核心......果然!”艾麗莎突然低呼,眼中閃過冷光,“在之前的地方,法倫果然拿到了它!”
她仰頭猛灌幾口水,水囊擠壓的聲響在寂靜中格外清晰,喉結劇烈滾動後,語速快得驚人:“沙之碑是最初的契約媒介。初代黃沙之主以脊椎鑄碑時,十二部族分食其血肉立下誓約,熱砂族就是背叛者之一。”
千代猛地轉身,束發緞帶“啪”地崩斷,如瀑黑發在氣浪中狂舞。
她杏眼圓睜,素來冷靜的麵容染上震驚:“怎麼可能......”
更多的是對話語中蘊含的信息量所感到震驚。
話未說完,遠處沙丘突然騰起猩紅龍卷,裹挾著暗紅晶簇的沙暴如猙獰巨蟒,張牙舞爪地撲向遺跡。
飛沙走石間,艾麗莎指尖劃過石壁,暗褐色血漬簌簌掉落:“最初的召喚是血契。這些傀儡流淌著被汙染的誓約之血,才能承受沙之碑的詛咒。”
“沙之碑是詛咒?”千代臉色驟變,瞳孔因震驚而微微收縮。
她下意識按住刀柄,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刹那間,紫光暴漲。三具傀儡從壁畫中破土而出,眼眶裡的磷火泛著神聖金芒,嘴裡發出尖銳刺耳的嘶鳴。
千代眼神瞬間銳利如鷹,手腕翻轉,武士刀出鞘劃出一道銀亮弧線,帶起淩厲的破空聲。
斬落的頭顱在空中化作金沙,她身姿矯健地旋身避開飛濺的砂礫,裙擺飛揚間,又揮刀格開另一具傀儡的利爪,動作行雲流水,儘顯冷靜果決。
艾麗莎則站在後方,眼神專注而沉穩,操控著木乃伊迎敵。
木乃伊巨大的身軀如同一堵城牆,一拳砸向傀儡,將其轟得連連後退。
“它們在守護沙之碑。”艾麗莎大聲喊道,聲音蓋過戰場的喧囂,“當罪孽滌清,沙之碑便會重現沙海。”
說著,她的木乃伊撕開傀儡胸膛,掏出一顆流淌著沙粒的沙漏心臟。
“守護沙之碑?你的意思是沙之碑在這裡?”千代飛速解決掉剩下的那隻傀儡。
艾麗莎嗤笑一聲:“是被大量的信息衝昏了頭腦嗎?沙之碑當然不會在這裡,但是某些有著與沙之碑異曲同工之妙的東西就在這附近!”
千代沒有因為艾麗莎的嗤笑而感覺到惱怒,嘴角反而是輕輕地勾起。
就如同她設想的一般,三角的形狀,意味著投影核心可能不止有一個,而是有三個!
但下一波活沙傀儡接踵而至!
天色漸晚,法倫已經坐到了地上,豆大的汗珠密布他的額頭,他掀起了衣角,看著右腹部的紋路越長越大,同時盯著時間,現在時間來到了八點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