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倫沒有去看躺在地上的同學，而是注意到，幾個傭兵的脖頸處爬著蜂窩狀的紫斑，像是被深淵汙染的征兆。
“弱肉強食而已。”法倫的聲音不疾不徐，卻像投進油鍋的水滴，瞬間炸開一片嘩然。
“你說什麼？！”刀疤臉的彎刀“噌”地出鞘，刀刃抵住法倫咽喉，腐臭的酒氣撲麵而來，“再說一遍試試？”
法倫盯著對方瞳孔裡跳動的幽光，很明顯這個人身上也帶了深淵的汙染。
話說黃沙之主居然就這麼大搖大擺地放任他們進來嗎？難不成......
他忽然笑了，退後半步攤開雙手：“你們這麼生氣，不如擺個擂台——單挑，贏的人拿走所有晶核，輸的人滾出西風城。”
周圍的咒罵聲戛然而止，傭兵們麵麵相覷，似乎沒料到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子會提出這種挑戰。
獨眼壯漢突然爆發出一陣狂笑，他拍著肚皮指向法倫：“好啊！老子先收拾你這小崽子——不過得加點賭注——”
他扯下腰間的晶核袋，“輸的人，給對方當奴隸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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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響起倒抽冷氣的聲音。
法倫注意到，當壯漢說完話的時候，幾個傭兵的紫斑突然泛起微光，他們交換眼神的模樣像極了某些地下黨羽接頭的模樣。
“可以......”法倫的鐵心短劍在暮色中劃出冷光，他瞥向集市儘頭逐漸亮起的燈籠，“不過得等我買完東西。”
刀疤臉的彎刀重重劈在旁邊的木樁上，震得貨攤上的陶罐嗡嗡作響：“彆耍花招！我們在城西沙丘等你——帶夠棺材錢！不然阿瓦隆學院的臉就丟儘了！”
傭兵們罵罵咧咧地散開，獨眼壯漢臨走前又朝地上的少年踹了一腳，人群很快消失在暮色中的沙塵裡。
法倫彎腰扶起少年，發現他懷裡掉出半張地圖。
“法倫，謝……謝謝你。”少年顫抖著接過地圖，手指指向傭兵消失的方向，“他們……他們最近總在聊‘黑沙大人’……”
“噓——”法倫按住少年的肩膀，目光落在他頸間若隱若現的紫斑上，“去據點找洛克，他會帶你治療，如果他也搞不定你們趕快去找老師！”
少年點點頭，跌跌撞撞地跑向阿瓦隆據點。
法倫望著他的背影，右手不自覺地摸向腰間的三角吊墜——那是熱砂族老人留下的遺物，此刻正隔著布料發燙，仿佛在警示什麼。
暮色漸濃，集市的燈火次第亮起，風沙中傳來遊吟詩人蒼涼的琴聲。
法倫站在城西沙丘下，望著坡頂傭兵們燃起的篝火。
這不是法倫隨意做下的決定，而是當時傭兵的情況確實有點古怪，有點像故意要引誘他出來......他倒要看看這些人想乾什麼。
他深吸一口氣，任由暮色中的沙塵掠過臉龐，鐵心短劍在掌心壓出一道淡紅的痕。
無論這些傭兵是被蠱惑還是自願墮落，他都要撕開這層偽裝——畢竟，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裡，有些真相，必須用劍鋒來揭曉。
“來吧——”法倫踏上沙丘，夕陽在他身後拉出長長的影子，像一柄即將出鞘的利劍，“讓我看看，你們的‘黑沙大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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