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神明因為寄宿在法倫的眼睛中,靠著“夜之國”的特殊性,勉強維持著半透明的身影,拖著法倫在這片混亂的黑暗中踉蹌前行。
“堅持住。”月讀命的聲音依舊冷,“前麵的空間節點在波動……快到了。”
“嗬……咳咳……”法倫想要說話,卻咳出了一塊內臟碎片。
他現在的狀態,比死人多一口氣。
但他體內的【九黎界】心臟,卻在瘋狂地、不計代價地搏動著!
咚!咚!咚!
那沉悶的心跳聲,在這死寂的黑暗中宛如戰鼓。
它不僅在維持著法倫最後的生命體征,更是在瘋狂地壓榨著這具身體的每一絲潛能,將骨髓裡的力量都泵出來,讓他保持著那一份在絕境中的清醒。
這就是“武裝召喚師”肉體的強橫!這就是九黎的韌性!
“喝……”
慌亂中,法倫顫抖著手,從破碎的作戰服裡摸出了唯一剩下的一瓶魔力藥劑——那是他在拍賣會上隨手順來的次品。
他用牙齒咬碎瓶蓋,連著玻璃渣和藥液一起灌進了喉嚨。
那微弱的魔力如同乾涸沙漠裡的一滴水,雖然杯水車薪,但聊勝於無。
就在這時,異變陡生。
原本漆黑如墨的永夜魔窟,突然亮了。
就像是上帝突然按下了開關,刺目的白光毫無征兆地從穹頂灑下,將這片藏汙納垢的深淵照得纖毫畢現。
永夜魔窟的“1小時光明”,降臨了。
“該死……”法倫的瞳孔猛地收縮。
這不是救贖,這是催命符!
強光會讓習慣了黑暗的深淵魔物暴走,更致命的是——在這片毫無遮擋的光明下,他的位置暴露無遺!
“找到了……小老鼠。”
那個陰柔而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在法倫身後不到十米的地方響起。
是“血鼻”!
這個感知型的變態獵手,竟然真的順著那一絲血腥味,在空間亂流中追了上來!
“死吧!”
寒芒乍現!
“血鼻”的身影如同鬼魅般逼近,手中那柄淬毒的匕首直刺法倫的後心!
這一擊太快,太狠,且卡在法倫舊力已儘、新力未生的絕命時刻!
“噗嗤!”
利刃入肉的聲音。
但不是後心。
在千鈞一發之際,法倫憑借著【真理之眼】的本能預警,強行扭動了一下身軀。
匕首偏了公分,避開了心臟,卻狠狠地紮進了他的左下肋,直沒至柄!
“唔!”法倫悶哼一聲,身體踉蹌著向前跌去。
“躲開了?沒關係,下一刀割喉。”
“血鼻”獰笑著,拔出匕首,帶出一蓬黑血,正準備補上致命一擊。
然而,他看到了法倫的眼睛。
那雙琥珀色的眼睛裡,沒有恐懼,沒有絕望,隻有一種……看著死人的平靜。
法倫沒有逃,也沒有召喚。
他現在的魔力,連開啟【全覆蓋】都做不到,更彆提召喚那些耗魔大戶了。
但他手裡,還有一樣東西。
那把一直伴隨著他,無論何時都未曾離手的——【無名之槍】。
雖然裝甲破碎,但這把槍,依然在他手中。
剛才那瓶劣質藥劑恢複的一丁點魔力,在體內瘋狂流轉,全部彙聚到了右手。
這點魔力,不夠召喚,不夠防禦,甚至不夠開啟任何技能。
除了……一發子彈。
一發在【過載模式】殘留餘溫下,被壓榨到極致的——【爆裂彈頭】!
法倫緩緩舉起了槍,槍口甚至沒有對準“血鼻”,而是隨意地指著那個方向。
因為“血鼻”的速度太快,他根本無法瞄準。
“這就是你的遺言?拿著一把破槍?”“血鼻”嘲弄地看著法倫,身形再次化作殘影,準備收割這最後的戰利品。
法倫一邊咳著血,一邊看著那個在視網膜中快成一道線的身影,嘴角卻勾起了一抹詭異的弧度。
“這下……是不用瞄準都能中了……”
他輕聲呢喃,仿佛在說給自己聽。
“那麼,在【命運偏斜】下,這一槍……會不會暴擊呢?”
月讀命的身影在法倫身後若隱若現,那雙倒映著殘月的眼眸中,屬於神明的“運氣”數值,此刻正在瘋狂歸零!
舍棄所有的幸運,換取唯一的、絕對的“必然”!
在絕對不會射丟的因果律之下,任何概率都會成為——百分之百!
法倫是故意的!
他故意用肉身硬抗那一刀,故意買了個破綻讓“血鼻”近身,就是為了將距離拉近到這個——必中範圍!
“砰!”
一聲清脆的槍響,在光明的魔窟中回蕩。
沒有絢爛的火光,隻有一顆纏繞著黑色死氣的子彈,以一種違背物理常識的軌跡,在空中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
“血鼻”臉上的獰笑瞬間凝固。
他明明已經閃開了槍口指向的位置,但那顆子彈就像是長了眼睛,又像是……他的眉心自己撞向了子彈!
“噗!”
紅白之物飛濺。
【爆裂彈頭】在鑽入眉心的瞬間炸開,將這位半步傳奇的腦袋像西瓜一樣轟得粉碎!
無頭屍體隨著慣性衝出了幾步,撲通一聲栽倒在法倫腳邊。
“呼……呼……”
法倫垂下槍口,身體再也支撐不住,向後倒去。
在意識陷入黑暗前的最後一秒,他看到了不遠處,那個熟悉的、散發著微光的傳送口。
“這就是……向死而生嗎……”
他笑了笑,徹底昏死過去。
而在他手中,那枚從蓋德那裡搶來的戒指,正隱隱散發著微弱的熱度,仿佛在回應著這慘烈的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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