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濕熱的霧氣還未散去,一陣急促的警鐘聲便打破了落月村原本的寧靜。
“敵襲!是黑風強盜團!”
了望塔上的民兵嘶吼著,聲音因恐懼而變調。
緊接著,粗暴的撞擊聲與野獸的咆哮聲混雜在一起。
那原本用來防禦野獸的簡陋荊棘圍欄,在一群披著鐵甲、騎著獠牙野豬的強盜麵前,脆弱得就像紙糊的一樣。
木屑橫飛,塵土飛揚。
這群名為“黑風”的強盜顯然不是第一次乾這種勾當,他們獰笑著衝進村莊,手中的彎刀在晨光下反射著令人膽寒的冷光。
落月村的民兵們大多隻是普通的獵戶,手裡拿著甚至還沒打磨鋒利的骨矛和鏽跡斑斑的柴刀,麵對這些裝備精良、殺人如麻的暴徒,他們的雙腿都在打顫,防線一觸即潰。
“都彆怕!保護老弱婦孺往後山撤!”
關鍵時刻,那個平日裡看著不太靠譜的庸醫托德,竟然咬著牙衝到了最前麵。
作為村裡唯一的一名“召喚師”,雖然隻是個半吊子的醫療係,但他還是覺得自己有責任站出來。
“波波!給他們點顏色瞧瞧!”
托德大吼一聲,那隻綠色的史萊姆從他頭頂跳了下來,身體猛地膨脹了一圈,對著衝在最前麵的一個強盜,“噗”地吐出了一口綠色的液體。
“強酸噴射!”托德喊出了一個聽起來很威風的技能名。
然而,那所謂的“強酸”,其實隻是波波平日裡用來消化草藥的微酸消化液。
那液體落在強盜的皮甲上,隻是冒出了一點點白煙,連皮都沒燙破。
那個騎著野豬的強盜愣了一下,隨即摸了摸濕漉漉的胸甲,臉上露出了殘忍的嘲笑。
“就這?給大爺洗澡都不夠勁!”
“召喚師?我看是雜耍師吧!”
強盜猛地一夾豬腹,野豬咆哮著衝撞而來。
托德還沒來得及指揮波波逃跑,那強盜手中的裹鐵木棍已經帶著風聲呼嘯而至。
“砰!”
一聲悶響,托德整個人像個破布袋一樣被抽飛了出去,在地上滾了好幾圈,眼鏡都飛到了不知哪個角落,捂著胸口痛苦地乾嘔起來。
所謂的“召喚師”尊嚴,在絕對的暴力麵前,碎了一地。
“把這個隻會吐口水的廢物掛起來!讓那幫村民看看反抗的下場!”
強盜頭子是個滿臉橫肉的光頭,他騎著一頭體型最大的座狼,手裡提著一把沉重的開山斧,指著倒地不起的托德,眼中滿是暴虐。
兩名強盜立刻獰笑著上前,一人一邊,像是拖死狗一樣把托德架了起來。
強盜頭子翻身下狼,大步走到托德麵前,高高舉起了手中的開山斧,斧刃對準了托德的脖子。
“下輩子,記得彆玩這種軟綿綿的史萊姆。”
托德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瞬間。
一隻手,一隻纏滿了白色繃帶的手,毫無征兆地伸了出來,穩穩地按住了強盜頭子那粗壯的手腕。
那隻手看起來並不強壯,甚至可以說有些消瘦,但它就像是鐵鑄的鉗子,讓強盜頭子那足以劈開岩石的動作,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紋絲不動。
“嗯?”
強盜頭子愣住了,他用力往下壓了壓,卻發現對方的手臂如同山嶽般沉穩。
他順著那隻手看去,看到了一個穿著不合身寬大粗布麻衣的年輕人。
年輕人的臉色依然蒼白,像是大病初愈,淩亂的黑發下,那雙琥珀色的眼眸平靜得可怕,就像是在看一隻正在嗡嗡叫的蒼蠅。
“欺負一個醫生,很有成就感嗎?”
法倫淡淡地開口,聲音有些沙啞。
“你是哪個……”
強盜頭子的話還沒說完,法倫動了。
在托德驚恐、村民絕望、以及周圍強盜驚訝的目光中,法倫沒有吟唱任何咒語,也沒有召喚任何法陣。
他隻是微微下蹲,腰部肌肉驟然收緊,那是他在阿瓦隆學院體術課上千錘百煉的發力技巧,此刻在【九黎界】心臟的恐怖供能下,爆發出了驚人的力量。
轉身,頂髖,拉臂——
一記樸實無華的過肩摔!
“起!”
法倫低喝一聲。
那個體重加上盔甲足有上百公斤的強盜頭子,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竟然雙腳離地,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力直接掄圓了!
“轟——!!!”
一聲令人牙酸的巨響。
強盜頭子被狠狠地砸在了堅硬的棧道木板上,整個棧道都劇烈地震顫了一下,木屑紛飛。
強盜頭子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白眼一翻,當場被摔暈了過去,身下的木板更是寸寸碎裂,呈現出一個蛛網狀的深坑。
全場死寂。
“老大?!”
剩下的強盜們足足愣了三秒,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殺了他!給老大報仇!”
十幾個強盜紅著眼,揮舞著手中的武器,如同瘋狗般圍攻上來。
法倫鬆開手,看也沒看腳下的“屍體”,隨手抄起路邊一根原本用來支撐涼棚的、生鏽的鐵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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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拿你們活動一下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