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發現她舅舅好像不太要臉,這種話居然說得如此理直氣壯。
乾元帝看著她道:“若是平等的談判,朕哪裡需要你出馬?”
“國與國之間的交往,若是從一開始就處於被動的地位,那麼後續也就會被動。”
施綰綰笑道:“舅舅說得很有道理,但是我覺得這事我做不了,舅舅還是另請高明吧!”
她說完準備離開。
乾元帝歎了口氣道:“不是朕要做這種無賴之事,而是不得已為之。”
“今春南方水患,誤了最佳的耕種之時,百姓流離失所,國庫空了一半。”
“朕剛接到北麵的奏報,北麵三郡已經連著三個月沒有下雨了,田地乾涸,顆粒無收。”
“另一半的國庫得用來賑北麵之災,所以如今國庫空虛,沒有多餘的東西拿來跟南湘交換。”
“且大唐需要與南湘互市,換來藥草和大唐所需之物,這事還不能談崩。”
他說到這裡看著施綰綰道:“綰綰,大唐的江山沒有你想的那麼穩固,也沒你想的那麼太平。”
他這話是實話,大唐的根基被先帝敗得差不多了,他接手的時候,大唐就是個爛攤子。
乾元帝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慢慢累積了一些東西,卻架不住天災橫行。
若不是謝玄知打敗了大唐最大的宿敵西涼,將西涼王庭搬空填入國庫,大唐麵對這些災禍時都架不住。
而晉王餘孽又在暗中搞事,乾元帝頗為頭疼。
施綰綰平時不怎麼過問朝堂之事,但是這些事情謝玄知給她輔導功課的時候說過。
隻是她那時以為是謝玄知給她出的時事題,編的故事,所以並沒有放在心上。
她沒想到的是,她以為的一道題變成了現實後,就是十分殘酷的現實。
她輕咳一聲道:“可是這事怎麼也輪不到我吧?”
“朝中那麼多厲害的大人,他們一定做得比我好。”
乾元帝也不瞞她:“但是他們都與南湘的五皇子沒有交情。”
施綰綰:“……”
她明白了,乾元帝這是要用她與沈弈的交情來談這件事。
她也發現了,她親愛的舅舅這是在人儘其用。
他決定讓她做的事情,她完全沒有拒絕的餘地:
因為她是靠他的寵愛而活的郡主。
若沒有乾元帝的寵愛,她就隻是一個沒爹沒娘的孤女,想要撐起公主府的門楣那是癡心妄想。
一直沒有說話的謝玄知在旁道:“陛下既然讓郡主去和南湘的五皇子談判,那總歸得給郡主一個官職。”
“她若沒有官職的話,談判之事名不正言不順。”
他看得明白,這件事情施綰綰拒絕不了。
既然拒絕不了,那就趁機要些好處。
她總歸是要入仕的,如今提前了解朝堂之事,對她也無害處。
謝玄知的這句話讓乾元帝有些犯難。
施綰綰的身份擺在那裡,不管給她什麼樣的官位都不太合適。
太高了彆人會不服,太低了事情不好做。
再加上她前段時間憑一己之力就把施梅臣給放倒的事,朝中的大臣們對她褒貶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