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黎安撲通一聲跪下,“黎安知錯!神女息怒!”
溫鬱按了按眉心,將這莫名的煩躁壓下去,“你沒錯。”
她感覺好累,頭有點兒疼。
溫鬱歎了口氣,說道:“你身體虛弱,練這個是為你以後著想,我不可能一直看著你。”
好比今日,她出門,就看不到溪黎安的狀態。
他若是又瀕死呢?
溪黎安心中發緊,麵上一慌,好似聽到什麼可怕的話。
他跪行往前兩步:“為何?為何?神女要棄黎安而去嗎?是因著黎安未給神女塑金身,沒有給神女供奉,所以神女生氣了嗎?”
他委屈不已,好似被人丟棄的小狗。
溫鬱心下一軟,並未多言:“不是,你且練著。”
說罷,關掉了視頻。
每次看完爸媽,她就感覺像是全世界壓了上來,頭疼欲裂,渾身難受。
溫鬱往床上一躺,陷入沉睡。
溪黎安心慌不已,多次呼喚,未能得到回應。
他匆匆拿起未完工小木雕,拿著雕刻刀進行收尾。
越著急越出錯,小木雕還未完全收尾,尾巴尖上染了一絲血跡。
創可貼包裹的地方也被劃開,血跡刺眼。
溪黎安未曾顧及到這些,待小鮫人木雕成型,他當即跑出去,尋了金鋪。
與金鋪掌櫃的談好,親自塑了小金鮫,溪黎安一刻不敢停留,去尋顏料鋪子。
夜色降臨,街上燈燭亮起,溪黎安揣著已經上了色的小木鮫正準備回府。
一轉彎,差點兒撞上溪沉曜與沛嬴。
他匆匆躲起,聽到沛嬴帶笑的聲音。
“大殿下如此熱情好客,讓沛嬴著實沒想到,更沒想到的是,大殿下如今竟然還未娶妻。”
溪沉曜輕輕歎了口氣,聲音中帶著悵然:“情竇初開時,確實有個心上人,越是長大,發現那並非心悅,如今陌路,心中隻有溪霖國百姓,隻想著溪霖國萬事安康,也便一直未曾娶妻。”
溪黎安聽得好笑。
上一世,溪沉曜的心悅之人是他被父皇指腹為婚的將門之女,那姑娘比他溪沉曜小了六歲,比溪黎安大了兩歲。
彼時,溪黎安並不願成親,他隻想做個閒散皇子,四處遊玩,若不是歸順於溪沉曜,他甚至朝政也不想參與。
他暗中出謀劃策,溪沉曜抱得心上人歸,又得了天下。
最後他卻落個輕薄皇後通敵叛國的名頭。
溪黎安回神,掌心捏緊,雕刻小鮫人的手指上,傷口傳來陣陣刺痛。
他神思愈發清晰,聽到沛嬴笑著與溪沉曜交談:“大殿下如此愛民,未來必定是個好君主,朗沛國上下,敬佩這樣的明君。”
話中意思很明顯。
溪黎安抬眸望天,他斷不能讓溪沉曜與沛嬴結親,可二哥又不見得此時想與沛嬴結親……
溫鬱起燒了。
睡得迷迷糊糊。
但知道自己在做夢。
她瞧見溪黎安跪在麵前,手中捧著一個巴掌大的小金人。
湊近一看,是個小鮫人。
無麵容,長發似在水中飄搖,身形姣好,魚尾上的鱗片栩栩如生,足以見得這塑造小金人的師傅手藝有多高超。
溫鬱想出來一個沙發,側躺上去。
她朝著溪黎安勾勾手指:“你來此處所為何事?”
“黎安為神女塑金身,神女多次救黎安於水火之中,卻未曾得到任何供奉,著實是黎安的不對,還請神女莫要棄黎安而去!”
他雙手將小金人抬到頭頂,俯身跪拜下去。
溫鬱從沙發上坐直身體,雙腳放在地麵上,伸手拿過來那小金人。
溪黎安心中一喜,但無神女言語,他不敢擅自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