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液體的成分,即使是莫老師也沒有得出明確的定論。”
三人坐在餐廳的某個角落。外麵的霧濃得嚇人,但天已經快暗下來了。再不回到船內,怕是連門也要找不到了。那點微弱的光是無法穿透層層海霧的。
“我依稀記得,他說很可能是某種生物的殘骸。”
莫惟明雙手握著麵前的杯子,裡麵是暗紅的葡萄酒。殷紅點了點頭。
“這正是大多數琥珀的結構了。基本上所有的法器都有確切的出處。”殷紅取出一根煙叼在嘴上,紙煙隨著她的陳述上下晃動,“硨磲是龍族盛放寶珠的容器,赤真珠凝結自蟒神的腦髓,香爐與塤自天界而來,降魔杵出自修羅之手,琉璃心是鳥神的心臟。但是,唯獨這藍珀沒有確切的出處。”
九方澤思索道:“我記得,每個法器都與一位隕落的邪神有關。藍珀是夜叉所供奉的、海神武器上的寶石。普遍意義上,人們認為海神是無形無相之物,夜叉則是他們是神使。”
“所以琥珀的出處玄之又玄。理解為深海中的某種琥珀,倒很有說服力。隻是這樣一來,它的外殼可能也不是什麼通俗意義上的樹脂。”
殷紅將煙抬在手裡。她很快意識到,能為她點煙的人並不在場。她隨即從桌上摸過一盒火柴。“嚓”的一聲,昏暗的室內閃過一瞬光亮。
“你之前說……我的父親,在最薄的切麵上,將藍珀鑽了個小口嗎?”莫惟明的視線順著火光,落到殷紅的臉上,“他是怎麼做到的?據我所知……”
“據你所知,隻有法器才能破壞法器,是嗎?”殷紅將熄滅的火柴丟進煙灰缸,“的確,這幾乎可以說是某種無法打破的規則。”
“可已經有許多強度很大的材料麵世,我不認為,如今的時代真的沒有任何東西,能與法器的成分比肩。”
“不,也許的確沒有。”九方澤說,“這樣一來,對法器的仿造就變得容易許多。例如在拍賣會上,真正的行家總能辨出贗品。”
“……”
“孩子,彆忘了,”殷紅將煙從唇邊挪開,“當年劈開藍珀的法器正是降魔杵。若在他漫長的歲月中,稍加借用,也不是難事。”
“那時候,降魔杵已經是羿家的東西了嗎。”莫惟明回想著。
九方澤低聲念叨了一句:“到底長什麼樣子?”
殷紅淺淺笑了笑,沒有回答,而是繼續之前的話題。
“通過對液體的提取,他組織團隊對其成分進行了一係列研究。但你們也知道,就那麼點東西……是相當有限的。”
“這不對勁。”九方澤立刻說,“雖然法器回到虞家,的確已是一副空殼,可上麵並沒有任何你所說的孔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