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剛才說,至今沒有任何東西能替代法器,但隻是修補一個本就微不可見的小洞,即使是一般的樹脂也做得到。填充了修補材料後,從外觀和觸感上也沒有任何突兀的地方。這讓我們更加確信,琥珀的外層是一種類樹脂的材料。”
“但一定不是。”莫惟明說。
“可我還有疑問。”九方澤盯著殷紅,“將琥珀的內部抽空,為何沒有引起虞家任何反對的聲音?按理說這種事他們絕不允許。但在我的記憶裡,我並沒有任何他們為此大發雷霆的印象……難道他們達成了某種共識?”
“您很敏銳,也很聰明。隻要莫老師說,這麼做都是為了虞大小姐,他們便一句反對的話也說不出了。至於那些液體,是否真正完全用於她,是另一回事。畢竟對其成分的解析和實驗,也會造成大量的損耗。”
“即使如此還是沒有結論嗎……”
殷紅對莫惟明說:“當年你父親的研究,一直被各國支持。甚至那座島上有軍用潛艇——這也是為何防守曾如此嚴密的原因。通過對深海生物的樣本采集,他當時唯一能想到的,便是水母。”
九方澤點點頭:“裡麵模糊的絮狀物,不論是直視還是透光的影,都像是水母的輪廓,沒有定型。”
“藍珀最明顯的,便是令身體無限再生的恢複能力。許多水母都具有很強的再生能力。若斷了觸須,能恢複得更加茂密。這一點在其他生物身上也有所體現。比如,受傷的樹皮會長得比過往厚重;發生過骨折的患處,康複後會更加結實;割傷、燒傷的皮膚也會發生增生。”
莫惟明能想到很多。比如梧惠的腿,比如涼月君的臉。
“有一種水母,並非單一的個體。在海裡,如植物般靜止不動的叫水螅體,而自由生活的則是水母。但這種水母……並不是我們通俗認知上,一個帽子,外加一堆觸須的模樣。看不到的地方,生物總是長得很奇怪,哈哈。那種水母就沒有固定的形態,但它由無數種水螅體凝聚而成。它的行動是統一的。”
“……果然是海夜叉的行動模式。”莫惟明說。
“有些水母一生隻有其中一種形態,有些水母,則會完成水螅體到水母的轉變。一般來說,水母已是成年的體態,可還有這樣一種特殊的水母。當它們發育成熟,或受到重創,再或走到生命的儘頭,它們會回到水螅體的形態,開始新一輪的成長。雖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永生,卻也可以被理解為不死不滅的。”
像殷紅這樣的人,認真說起學術性的東西時,讓九方澤和莫惟明湧現一種奇怪的感覺。但九方澤對她說的內容相當程度地在意。
“這、這不就是……”
“很像,不是嗎?”殷紅的口齒溢出白煙,“不如說,根本就是呢?”
不等九方澤再說些什麼,忽然有人敲了敲門。進門的人是曲羅生。他手裡端著回收的餐盤,裡麵有些許剩飯,還有一個完整的蘋果。
“看來我們的客人還是沒什麼胃口。”
殷紅這樣說。曲羅生隻是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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